老夫人爱面子,又一心想着伯府规复侯爵,以是她固然不舍得,也还是拿出来添做沐清凌的嫁奁了。
并且,两万两是起码的数了,她还是看在两府的情分上,没有多要。
每次三老夫人来,都要提一下三老太爷,老夫民气里郁的慌。
当初沐清凌嫁给定国公府大少爷,统统的东西加起来,陪嫁也不过三万两啊。
公然,老夫人神采变青了。
佛堂,除了佛经就没别的书了。
可这治病的药,可有千万种呢,还不是每一种都对症下药。
想着,大夫人一句话,就把火烧到她身上来了。
清韵跪在那边,手捏着裙摆,她很想说话。
她感觉老夫人会同意。
伯府是大房,沐尚书府是三房。
且看看吧,这会儿她们还是内斗,还没斗到她头上来,一会儿再见招拆招了。
更首要的是,伯府子嗣残落啊。
当初沐清凌出嫁,江氏一半的陪嫁就有两万两,她再做主拿了三千两给她算作压箱底的私房,公中只拿了一万两。
听到大夫人这么说,清韵心中一口老血差点喷薄出来。
清韵眼神一暗,正要站起来,她就是拼着嗓子疼死,也要把江氏留给她的陪嫁留下。
如果没有江氏的陪嫁,她给清韵找的那门婚事,怕是要黄了。
所幸,太老爷过世,老太爷承了爵,然后分了家。
反倒是沐清凌出嫁,老夫人拿了一半出来。
当年,为了担当安宁侯府家业,大房和三房但是斗的不成开交。
但是,分炊以后,三老太爷的宦途是蒸蒸日上,现在已经官拜礼部尚书,三房大老爷也是从三品的官。
清韵没有冒然说话,她望着老夫人。
别看沐大太太话说的通情达理,实则尽是威胁。
沐大太太话的轻巧标致,倒是噎的老夫人和大夫人双眸喷火。
她能从佛经里学到医术,这么诡异的事,的确骇人听闻,以伯府高低对她的态度,必定会被当作是妖孽直接乱棍打死。
成果她还没动,沐大太太说话了,她皱眉道,“你们要把清娘留给清韵的陪嫁赔我?你们敢给,恕我怯懦不敢收,堂婶娘兼并侄女的陪嫁,鼓吹出去,我名声还要不要了?”
沐大太太也不强求,她只道,“数量是大了些,可这数是太医开的,我可没有要占伯府半分便宜,如果伯府感觉我是狮子大开口,那我不要银钱便是,今后染儿治伤,需求甚么药,我叫人来讲一声,伯府买好了送去就行,伤疤就在染儿下颚上,长眼睛的都瞧的见。”
还要不要脸了?
三老太爷身子健朗,可老太爷都病逝五六年了,就连二房的二老太爷都还活着。
大夫人脸沉了,眸底是冰冷寒芒,要赔钱的是她,现在赔她钱了,她又不要。
偏沐大太太话说的好听,她压根就不奇怪这些钱,这钱也不是给她的,是给她女儿买药的。
伯府和沐尚书府是二十多年前分的家。
不利的清韵就跪在那边,接管肝火的浸礼,身心备受煎熬。
她已经替沐清柔背了黑锅了,她还要她搭上她娘留给她的陪嫁?
余下的一半,应当是给她出嫁的。
补偿,伯府认。
果不其然,老夫人点头了。
清韵盯着地毯上的牡丹,嘴撇了撇。
老夫人很踌躇,清韵的娘江氏嫁给伯爷时,江家恰是鼎盛期间,陪嫁丰富。
横也是她,竖也是她!
沐大太太是真恋慕大夫人,可听在老夫人耳朵里,是一根刺。
沐大太太感喟一声,语带恋慕道,“尚书府不比伯府,我妯娌多,固然是我掌中馈,也还要咨询她们定见,可不像你,伯府里里外外,能够全权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