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们在,就轮不着沈瑜来做甚么了,只需求在一旁候着就是。
“倒不是我要探听的,只是锦成公主的嫁奁一向是司服司的甲等大事,可克日来清宁宫却不如何催了,锦成公主也兴趣缺缺,我天然得探听一二。”自打清宁宫不再跟催命似的着人来问进度,点青便轻松了很多,她捏动手帕,小声道,“现在皇上已经令兵部拨了多量粮草运往西域,宋将军带兵离京也就是这一两日的风景了。”
如莲之事是一笔烂账,幸亏有惊无险,没连累带累甚么人。
沈瑜倒是早就推测会有此事,无声地笑了笑,并没搭腔。
起码不必在寒冬腊月受冻,也不消流落无所依。
这事怪不着宋予夺的,明白地说,宋予夺跟她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她受了锦成公主的气,却要宣泄到宋予夺身上,的确有些过了。
沈瑜低眉扎眼道:“是。”
点青笑道:“你倒是想得开。”她拢了拢衣袖,又道,“不过也是,即使是累些,但这景况也赛过很多人了。比方那边关的将士,寒冬之际也不得歇,不知要受多少罪。”
便干脆闭了眼,不去看不去想。
“实在这算不着甚么,等公主气消了,也就好了。”沈瑜抬手抹了抹眼泪,轻声说,“听闻将军不日就要上疆场,还望……保重。”
是宋予夺。
她这话一出,自是几人欢乐几人忧,有欢畅得都快顾不得礼数的,也有抬手抹泪的。
锦成公主这是刚从内庭出来,看起来眼圈泛红,连脂粉都讳饰不住。她身穿素色衣裙,石青色的披风上绣着几支红梅,是可贵的素雅打扮,发上斜簪了支珍珠缠丝步摇,跟着行走的法度闲逛着。
但是这并没甚么用处,锦成现在正表情不好,被帝后斥责,又被宋予夺回绝,满腔肝火正愁无处宣泄,又如何会因着沈瑜恭敬就轻饶了她。
点青端了杯热茶给她,看了眼天气,叹道:“这鬼气候,看得人表情都不好了。”
对此,沈瑜觉着有些唏嘘,若不是被逼到绝境,如莲毫不会这般铤而走险。眼下再来想当初的事情,如莲从掖庭返来后就好似变了小我,想必是当时已经决定要做此事了。繁华险中求,如果事败那就是万劫不复,幸亏事成,她姊妹二人都得以存留。
“你如何会在此处?”宋予夺神情庞大,眼神中更是蕴着说不出的意味。
沈瑜无法地笑了声:“好,等送了这批宫女,我就去。”
沈瑜赶紧侧身施礼,锦成脚步一顿,猛地转头看向她,步摇上的珠子甩开挂在了发丝上。
沈瑜一听她这声音就觉着不妙,赶紧跪下,埋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天涯有雷声传来,锦成又看了眼沈瑜,对劲地分开了。
像她们如许的女史是要比平常宫女好上很多的,如果生了病,也能拿着牙牌到太病院去,请当值的太医或是学徒诊治,拿些药。
“你就在此处跪着,”锦成掩在袖下的手微微攥紧,可脸上却暴露点笑意,“没有我的叮咛,不准起来。”
沈瑜侧了侧脸,抬头看去。
“你们也不必悲观泄气,回掖庭以后听嬷嬷们的话,放心做事,来岁另有机遇。”沈瑜见她们皆是低头沮丧的,便开口安抚了句。
雨势稍小,可却并没停下,只不过是她身前站了一人,手中的油纸伞替她挡去了砸在她身上的雨滴罢了。
沈瑜大抵扫了眼名册,抬大声音将名字点了一遍,而后道:“方才我念到名字的人,留在尚宫局。其别人归去清算东西,半个时候后在尚宫局门口等待,随我回掖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