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迩来那位风头正劲的新科状元郎,你可晓得?”侯夫人问道。
沈瑜自问对宁谨没甚么公允,不似宋予璇那般觉着他如何都好,乃至模糊另有几分顾忌,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位的确是个有本领的人。
此届科考, 在京中沸沸扬扬了好一阵子。往年金榜放后, 世人虽也群情纷繁, 但却始终不如本年这般阵容浩大。
青溪端了茶水来,沈瑜喝了口茶,盯着她看了会儿,终究还是开口道:“想说甚么固然说吧,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之前,沈瑜并不想插手宋予璇的婚事,可旁的长辈并不晓得宁谨之事,她就不得未几两句嘴,将该说的话挑明来讲了。
“津西院那边传来动静,说是孩子们想为他办个‘饯别宴’,管事姑姑来叨教是否可行。”宋予璇见沈瑜挑了挑眉,似有迷惑之意,便解释道,“方才我来时,恰赶上了那边来的锦姑,她便向我说了。”
看着她这谨慎翼翼的模样,沈瑜心中倒也没甚么火气,只是觉着无法。
沈瑜原是坐在廊下发楞,现在见他没有任何前兆地俄然跪下,手中固执的那柄团扇都几乎失手跌落了,她站起家来,虚扶了一把:“快起来。”
“知好色,慕少艾”是人之常情,喜好宁谨也不是甚么罪恶,只是身份家世分歧。
因此隔段时候,沈瑜也会到西府去处侯夫人存候,向她回禀一下府中事件。
这所谓的“饯别宴”原就是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们弄出来的,算不上正式,但竟也算是有模有样,开席之时竟另有位小女人站起家,说了一番略显稚嫩但却真情实感的致辞。
现在科考刚过,世人都盯着,因此便显得他格外出彩。
沈瑜将宁谨的出身照实讲了,又道:“现现在,他还在津西院那边住着,不过该当过不了多少日子就要搬离了吧。”
文官夙来是要熬资格的,可如果能熬出来,那功劳就不容小觑了。就比方现在的周太傅,当年不也是在翰林院任职数年吗?
说来也巧, 此次的主考官乃是德高望重的太傅周禹林,他历经两朝,当年受先帝倚重, 更曾是现在这位皇上的教员。这些年来为官清正不阿,朝中无人不敬,现在宁谨拜在他门下, 成了他的弟子, 连带着身价也是水涨船高。
毕竟那可不是甚么好住处,之前别无他选就算了,现在飞黄腾达了,莫非不该当即就换吗?
宋予璇讷讷地点了点头,可两手却揉着帕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侯夫人虽听人提了几句,但却并没有着意去探听过,听沈瑜这么说,迷惑道:“这话如何说?”
沈瑜能确信,若她此时放话不准宋予璇畴昔,宋予璇也不会违背她的意义。
“他如许的出身,不宜作为夫婿,但你也别看低了他。”侯夫人又叮嘱了句,“既有先前的渊源在,赶明儿等他要搬走的时候,送份贺礼畴昔,就当是多条人脉。”
毕竟今时分歧昔日,宁谨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犯不着再在那种地界同旁人一起住着。
宁谨这才移开了目光,向耿轲道:“起来吧,别让夫报酬难。”
及至耿轲又磕了个头,沈瑜俯身想要将他扶起来,无法道:“你年纪还小,此后做事稳妥些,别感染是非就是,说甚么命不命的?我先前帮你,也不是为了要你的命啊。”
或许是有太多事情要忙,直到六月中旬已入夏,宁谨方才定下了新的住处,筹办搬离津西院。
这些日子来,沈瑜一向在教宋予璇理家,像那些不是太首要的事,都丢给她去练手。以是锦姑向她回话,倒也没甚么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