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叹了口气：“我原是不想提的。可如果不道破，却怕你越陷越深，将来再说时也晚了。”
沈瑜站起家来，没再看他，只是说道：“没错。”
这话她是真没法答了，如何说都不当。她少有被别人噎得不知说甚么才好的时候，绕着扇坠，悄悄地磨了磨牙。
宁谨的确是个很会说话的人，沈瑜自问已经算是能言善辩，可现在却觉着及不上他。
若穷究起来，她这题目已是有些特别，毕竟以她跟宁谨的干系，如何都轮不着她来问。但宁谨也没介怀，淡淡地“嗯”了声。
及至耿轲重重地点头应了下来，沈瑜抬了抬手：“去吧。”
如果当年去了，或许他也能上榜，可却必然不会有现在连中三元的刺眼成绩。
她眼神很亮，含着股不伏输的干劲。
“宁公子，”宋予璇走到跟前， 才重视到方才被廊柱讳饰的沈瑜， 小声道， “阿瑜， 你如何到这里来了？”
他二人在言辞一道算是“同道中人”，有些事情本不必说得太明白了，宁谨这一句便是表白了本身的态度。
她眉头微蹙，眼睫轻颤，宁谨低头看着，忽而笑了：“夫人但是想说三女人之事？”
这些年来，沈瑜在宫中见地过各式百般的人，有循分守己不争不抢的，也有为了向上走各式算计的。比拟之下宁谨他的确没甚么错，即使是算计，他也是拿本身的年事出息来赌，没牵涉到旁人。
只是“放心”这个词用得实在是奥妙，倒显得是沈瑜看不上他，故而他抛清干系偶然攀附，才气让沈瑜放下心来。
“阿瑜，”宋予璇罕见地打断了她，问道，“若你是我，你会如何做？”
沈瑜：“……”
宋予璇本来就是个拘束外向的性子，听人提一提婚事就要难为情的，现在却被沈瑜指名道姓地点了然心机，嘴唇紧紧地抿着，脸都要涨红了。
沈瑜坐在那边没动，笑了声：“屋中有些闷， 故而出来放放风。”
“那你当时，想必是病得极严峻了。”沈瑜道。
葱白似的手指上缠了几圈翠色的流苏，又缓缓松开，沈瑜捻着指尖，踌躇着下一句该如何问才合适。
宋予璇本来是极愉悦的，上车以后触及沈瑜的神情，本来飘着的那颗心终究垂垂地落了下来。
一个两个的都让她“放心”，沈瑜长长地叹了口气，只能临时由着她去了。
她走后，沈瑜仍旧垂眼玩弄着团扇，并没昂首，也没开口说甚么，仿佛还在踌躇着该如何问才好。
宁谨先前将真相毫不讳饰地剖开来给沈瑜看，心中何尝没有存了以期认同的设法，可真到沈瑜说了他“没错”，他又忍不住辩白了句，“只是我这小我做事向来如此，如果不要那就罢了，如果要，那就必然要最好的，不想对付姑息。”
宁谨道：“我家中并无父母长辈，也没人催着，一时半会儿并不想思虑此事。”
添上这句后，宁谨总算是认识到沈瑜这话背后的意义了，低低地笑了声。
沈瑜虽早有猜想，却不想竟真是如此。
沈瑜也想不出来。
书房中只剩了她二人，桌上只要冷了的茶水，不过她们谁也没这个表情去喝茶就是。宋予璇很少见沈瑜这模样，大气都不敢出，老诚恳实地坐在她劈面听着。
耿轲并不是个擅言辞的人， 给沈瑜磕了头表了衷心后， 就没甚么话说了。
沈瑜手中还捏着那柄团扇，低头发楞，她倒也没有摆神采活力，可宋予璇还是发觉出她的不对，谨慎翼翼地问了声：“阿瑜，但是有甚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