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想不出甚么好的体例,却也晓得,两害相权取其轻。
晴云下认识问了句,话都说出口,才后知后觉地认识到她这身上的淤青从何而来,很有几分难堪地闭了嘴。
本年隆冬之时,陈贵妃那视若珍宝的小公主突发恶疾,深夜着人去请太医。可偏生不巧,太病院的两位院判都被皇后派去了母家为许国丈诊治沉疴,宫门下钥,及至一番折腾将圣手请来之时,已经误了最好的诊治时候。
沈瑜微微倾身畴昔,替晴云斟了茶,卖乖道:“多谢姑姑教诲。”
拖着不肯做,就是不把贵妃放在眼里,可若真是做了,皇后究查下来,可就是大罪。
沈瑜指尖一颤,放下了茶壶,将衣袖拂了上去,若无其事地抿了抿唇,笑道:“姑姑若不说我都忘了,您这里可有甚么活血化瘀的药酒?我本来是有的,可从清宁宫返来时有些仓猝,健忘带回了。”
点青先是看了眼晴云姑姑,见她微微点头,方才向沈瑜抱怨道:“是昭庆殿。”
昭庆殿是陈贵妃的住处。沈瑜一听这名字,就不由得有点替点青头疼了。
她递了个台阶,晴云赶紧顺势道:“是有的,我帮你找一找。”
见了沈瑜,她将面前的画册一推,笑道:“你这是从掖庭返来了?”
在独一的两次相见中,她始终都是低头垂眼,没敢正视过宋予夺,乃至于连他的边幅都只不过有个大抵的印象罢了。只晓得他的确是个刀光剑影里走来的将军,力量大得很,声音降落,仿佛始终不自发地带着些边关的风沙感化出来的肃杀。
晴云摆了摆手:“就先按辰玉说的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