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眠剑光贴着赖聪的身子闪过,只听得咔擦一响,哀嚎声动,一只大妙手臂飞旋离体,拖着颀长的血线尾巴,坠入江中,带起水花溅溅。
他从开端费口舌起,就一向在为这招蓄力,为的就是跳过“春眠不觉晓”、“到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三招,直接使出“花落知多少”。
这一招,倒是梁山泊叛逆兵首级宋江的绝学,“恰如猛虎卧荒丘”。
赖聪的精力,本来全在撺掇张大球三人上,哪能想到,夜无眠竟会先动手为强,来取本身?
这梢公先前被夜无眠一脚踢入江中后,便无人问其存亡。夜无眠也只用心与船上四贼,角力斗智,没有管他。
夜无眠心头一黯:“莫非本日就要折于此处吗?”
瞥见洛湘竹涨红的神采,被掐得快吐出来的舌头,又猛得一惊,心道:“现在不是伤春悲秋、自非难禁的时候,先救了蜜斯,与这群贼虚与委蛇,再渐渐趁机想体例!”
猛虎虽暗藏,但是虎威仍巨,掌力惊人。又加上这张大球,常平常用山中毒虫、臭虫的毒液、尸液,来浸泡他这手掌,内力中吸纳了不知多少毒气臭气,将它们融为一体,化为己用。
这大当家心中想道:“昔日我劫夺的女子,且不说姿色不及这小妹坨十一,更无一小我正眼瞧我,都说我是匪寇,被我胡乱玩弄一番,就都要寻死觅活,没有一个能做得悠长的,甚是无趣!
看六合一色,江水青寒,孤雁南飞,不免悲从中来。
且说这掌力一至,夜无眠的剑势、大多数剑影,顿时便被拍散,只留不幸兮兮三两道,另有些余威,但已不敷以击杀张大球,夜无眠看得心惊,暗道可惜。
念及此处,张大球将赖聪细心护着,大声道:“小妹坨,不要这么咄咄逼人!给人留一条活路。”
夜无眠没有再作追悔之心,眼神安静,看了一眼梢公,梢公自是暴露恶相与他对视。
夜无眠、张大球两人剑掌流连几十回合,均拿对方不下。
这一招速率极快,所耗内力也是非常,平时循序渐进使出还好,本日跳招来用,更增靡耗,是以提早筹办了好久才用出。
他淡淡一笑,不作理睬,把眼睛瞥到张大球脸上的痦子,带着深意道:
此时现在,是他趁机诛杀此獠的大好机会。
四个贼人中,张大球武功最高,他一死,余者都是土鸡瓦狗,便无碍了。
平常江湖人物,只是沾着点他的掌风,恐怕就要头晕目炫,上吐下泻。功力稍高者,中他一掌,也是经脉腐败,了局极惨。
像这般天仙似的可儿儿,眼中有我,经敬爱我,别无所求,只要杀掉毛病她毕生的人……这不是理所当然吗,算得上哪门子的咄咄逼人?”
洛湘竹受夜无眠叮咛,早有筹办,用力抱着船桨,未被甩倒,只是如此对付也很辛苦,早已是盗汗湿了一身。
梢公浑身湿透,毛发乱卷,老皴的脸皮沾着水,自有一股狰狞意味在此中。洛湘竹被掐得翻着白眼,恐怕再多掐一会儿,就要昏倒了。
眼下,只要赖聪是四当家合适的人选,并且又断了一臂,无益于节制,临时最好是不要死。
张大球紧思考,细打量了一番赖聪,心下升腾起一阵讨厌:“我若为了如许一个读伪书的淫贼,拂了美人的意,那可真是该死挨鳏夫的苦,享手作妻的乐了!
夜无眠剑法多用杜圣,大巧不工,取法精熟,一招一式,流露古朴大气。
梢公武功是低,可夜无眠却忽视了,能当梢公的人,大略水性都是不错的,掉下江去,能爬上船来亦是普通;武功再低,威胁洛湘竹,却也是轻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