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马师弟。”米师兄脸上浮出玩味笑容,“学会拿师父来压我了?”
一阵“咣当噗啦”的声声响动,夜无眠从瓦隙中看得,一男一女两人,身材一高一矮,穿戴款式不一的衣服,破开庙门后,右手持剑前探,左手拿着火把,神采防备走入。
“那个在米师兄面前编排的我?”
又各自回身,在摆布耳房搜索了一番。
“孙师弟,你拜入宗门几年了?”
“不敢?呵呵,看来,不是没有,而是有,却不敢罢了。”
米师兄提着剑,走到瑟瑟颤栗的孙师弟身边,擦拭着剑身,好似自言自语。
夜无眠自庙顶往下瞧见,这伙人衣服式样各别,虽互以师兄姐弟妹称呼,穿戴上却哪像是同一个门派的?
先前叮咛人去开庙门的声音卤莽道:“你二人莫不是猪头,手中长剑是烧火的棍?庙门上锁,不晓得持剑破门么?”
孙师弟听着他这冷冰冰的话语,哆颤抖嗦,不敢大声语,颤着嗓音,吞吞吐吐道:“三,三年,三年零七个月零一十八天。”
夜无眠眉头紧皱,朝这些人怀中看去。
卤莽声音道:“或许只是行人临时借宿用火,却也不敷为奇!先都进到里头去罢!”
那圆滚滚的头颅在地上骨碌碌翻出丈远,最后有力停下。
世人纷繁上马,把马好生拴了,带起行李包裹物事,鱼贯而入。
孙师弟的嗓子中尽是哭音:“经籍都看了。品德经,南华真经,抱朴子,灵宝经,太上感到篇,都看了,都看了。”
米师兄冷哼一声,诘责道:“你既无如此设法,为何刚才掠最后一个货色时,你却作妇人之仁,迟迟不肯动手?你手中的剑是干甚么的,是和马师弟、连师妹一样,拿来作烧火棍用的么?”
凶暴男人米师兄淡淡道:“天然是回宗门。”
米师兄眯着眼睛,倒也耐烦解释道:“昨日接到飞鸽传书,隔壁门派,趁我们空虚,派人前来攻山,杀死弟子三十多人。师父闻讯大怒,拖着才在长沙城受伤的身材,往宗门赶去。当此宗门遭劫之际,我们还进甚么货?再不归去,庙门都要被人端了!”
但衣服包提着便罢了,哪需谨慎翼翼抱在怀中,似恐怕被磕碰到,一个个的,都珍惜有如宝贝。
男的又道:“左边耳房,连着一间庖厨,厨中灶火虽冷了,用火的陈迹,却还未曾抹去,想来是新近有人,在此用过灶火。”
话音未完,米师兄长剑惊起,带出一道清冷寒光,斜斜地,将孙师弟枭下首来。
孙师弟正待诘责,俄然语滞,游移半晌,哭丧着脸老诚恳实承认道:“盖因那老妪,与我奶奶模样神似极了。我是不忍心动手,可这绝非是妇人之仁!”
孙师弟吓得屁滚尿流,赶紧从盘腿坐着,爬作跪着,又不敢直视米师兄,连连道:“师弟不敢,师弟不敢!彼苍明鉴,诸位师兄师姐在上,师弟不敢对师父和师门有所不满!”
凶暴男人拿了四个火把,插在正殿四角,视野一时明朗起来。
米师兄环顾世人,嘿嘿嘲笑,道:“不要觉得我不晓得你们中的有些人,是如何想的。说不放内心,正盼着宗门,乃至盼着师父,都在此次劫波中毁灭了才好,如许一来,便能够摆脱师门和师父的掌控,好金盆洗手不干了。”
夜无眠瞧得,这弟子额角处,沁出一条盗汗来,明显是怕极了凶暴男人米师兄。
“他们手中抱着的大包是甚么?”
夜无眠本来还觉得是衣服包。
“不是妇人之仁是甚么。”米师兄以手撑地,渐渐站了起来,脸上划过伤害的神采,有如青面獠牙一厉鬼,附身其上,“莫非,是借此表达对师父和宗门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