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屋旁一处空位,小喽啰停了轿,夜无眠挽着洛湘竹的手,大咧咧步入这聚义厅。厅中心,一个披着白皋比的椅子摆在最上首,夜无眠径去坐那椅子。
一倏一忽之间,杀掉二当家。正巧这时,板屋地板一阵颤抖,夜无眠看也不看,便晓得,是那外号“茅坑石”的巨型大汉石矛来了。
轻微的失误,并不影响结局的落定,此即所谓“瑕不掩瑜”。
洛湘竹被一声震地大响,给吓了猛一跳,她回过甚去,视野到处,好大一颗头颅滚落才停,恰是石矛。这贼,死不瞑目。
夜无眠也是悄悄心惊。在逆通经脉之前,他对于这个新的境地,并无任何观点。比及达到以后,才发明,修为比拟畴前,是成数倍增加,丹田当中的内力,好似无穷无尽,用之不竭普通。
侧边耳房里,走出来一个头顶癞子的大汉,见了夜无眠,满脸贱笑道:“大哥,昨夜过得如何?那小丫环的滋味,你可尝到了?”
这癞子汉,恰是二当家史大猛。夜无眠俄然喝道:“好来!史大猛受死!”一拍腰间,龙鳞铁鞘剑火舌喷涌一样,荡漾而出,稳稳落在手上。一招“花落知多少”,以比往昔更沉重一些的势头,抹向史大猛喉间。
过了一个大弯,面前扑入一座大板屋,板屋顶铺着几层碎片青瓦,外梁上张一块大匾额,上书“聚义厅”三字,歪倾斜斜,或是小儿所写。
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受有昨日之难,得享本日之功,某种程度上来讲,世事是最公允的掌秤手。
这独眼龙喽啰见帮里高层自相残杀,一时找不到启事地点,只好以为是大当家要接管朝廷招安,先将有贰言的二三当家杀了,以止争诘。
洛湘竹看着夜无眠。他那假面皮上的笑,特别是痦子的活动,总令她感觉张大球重生了,一阵愤怒,哼了一声,并不接话,转过甚去。
洛湘竹“啊”地一阵惊呼,遮住眼睛,哪敢多看。
他抽出腰间松纹剑,一招“花落知多少”,不待前三招的铺垫,便当空使出,只听“轰隆咔拉”一阵声响,身边的一棵大树,被这招四溢的剑气,给划秃噜了皮,枝叶尽落,只余一个树干;这招使完,内力余量,所剩颇多,毫不吃力,又是一招“花落知多少”,那碗口粗的大树,“欻”地一声,回声而断,砸死树下一只呆立的野山羊。
一行人沿着蜿蜒的山路,直插黑麋峰主峰而去,越往上,越能见树梢深黄、枫叶深红。秋和春,都是色采丰富的季候,错过了春,也要在春季里,好生看多彩的尾卷。
还要去房里拿刀,跟大哥以刀论错对。脚步是越来越沉,身子是越来越重,“康啷”一下,这男人重重摔在地上,当即毙命了。
手中龙鳞铁鞘剑蓦地转动,又化作杀人利器,带着夜无眠的身形缓慢今后,倒是杜圣《旅夜书怀》八剑中的“危樯独夜舟”的招式。
夜无眠暗道“失误”,此剑既厚大,就不宜利用“花落知多少”这等以轻巧取胜的招数,而应转以杜甫的呼应五律诗配之,气势雄浑,仇敌更难挡之。
见到两具尸身横在当场,有胆量大的小喽啰,走上前去,看清了是二当家、三当家的尸身,吓得屁滚尿流,瘫软在地。
夜无眠提起一个简朴的轻功,乃是《清闲游》中的“决起而飞”路数。他抱住那野山羊的尸身,扔给一个白手跟着的喽啰,跳到一个大石之上,表情畅快,直欲大声而歌。
夜无眠悄悄摇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了一下她,装模作样笑道:“夫人莫怕,看本大王清理流派。”话才说完,更大的响动、震惊涉及而来,另有木块碎裂的声音,掩杂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