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若再也受不住如许沉重的情感压力,失声痛哭起来。
目睹禁卫又退回午门口,林嘉若想了想,重新敲起了鼓。
那人的呼喊声中蕴着大悲与大喜,忘我地向兰子君奔来,不知被甚么绊了一脚,他重重地扑倒在地,抬开端,已经是泪流满面,却仍旧在喊:“公子中了!他落第了!”
“阿谁因无知妇人的一己私欲而丧命的沈卿言,跟我们一样的读书人,本日是他的头七,冤魂安在?公道安在?天理安在?”
禁卫看了一眼,便抱拳施礼:“林大人!”
小头领皱着眉思考了半晌,叮咛道:“快去告诉京兆府!”
淡蓝色的衫裙,仿佛一道山涧清流,缓缓淌至兰子君身边,绫罗迤逦,玉容潋滟,夏倾城默不出声地跪了下来。
午门禁卫也面露惶恐。
“杭州府夏宇轩,愿圣天子敬天理!正公道!”
甘明琮跟着甘明珏一起来的,他没有跪下,而是跳到了鼓架上,抢了林嘉若一支鼓槌,和她一起,一人一下地敲击着。
林时生抬头长啸,愤然高呼。
午门禁卫面面相觑,都心生怯意。
说完这些,林敬生便进了午门。
宿世第一个冲出来的甘明珏,就成了年青一代士子的领头人,更被裴相看中,招为半子,把他作为交班人一样细心教诲。
林敬生只是平常地瞥了她一眼,目光就落在了兰子君身上。
不过半晌,甘明珏也来了,挺身一跪,大义凛然道:“请君与相共审此案,还六合一片腐败,还百姓一个公道!”
“寒窗十年,贤人后辈!为六合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承平的读书人!”
林蔓终究软下了身子,神采庞大地望着火线跪地的三个身影。
此时,一群青衫少年疾步奔到,正听到这里,为首的少年不假思考地上前一跪,大声照应:“河南府宋彬,愿圣天子敬天理!正公道!”
而民告皇室的案例,从未有过。
林敬发展叹一声,道:“此案干系严峻,本官与沈氏妇有亲缘干系,不敢擅专,待本官叨教宰相大人再作决计!”
玉碎之声,清脆如乐。
天道如有知,怎能叫一弱女子单独跪在彼苍之下、皇城以外?
“桂榜之上,犹挂着你‘习成文技艺,贩与帝王家’的神驰;金殿以外,却跪着你发誓毕生珍惜、终究抱恨抛下的老婆,未能衣锦回籍,可曾魂归故里?”
“若此事成了,宇轩在士子当中必定名声鹊起,今后前程无量……”徐窈宁低低地说。
大梁建国以来,民告官的案例独一三起。
告御状这类事,小小禁卫如何能措置?
接着是顾瞻。
“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