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若却俄然哭了起来,边哭边喊:“奶娘!奶娘……”
林时生和徐窈宁眼中同时闪过一丝痛苦。
此次没有再尖叫乱闹,只是呜呜地哭着,仿佛梦到了甚么格外悲伤的事,闭着眼,哭得不能自已,任凭芸娘如何轻拍轻哄都无济于事。
大夫是被半夜从床上挖出来的,本来还面有喜色,一看到林嘉若就变了神采,手脚敏捷地上前摸脉,诊治了半天,面色更加凝重。
十二个时候内退烧则性命无虞,如果不退烧呢……
“脉乱不齐,舌苔薄白,四肢欠温,神态不清,伴随高热惊厥,是急惊风之症!”大夫叹道,“小儿神态胆小、心神未充,心肝俱虚,定是突吃惊吓刺激,导致神明扰动——”
“不要!不要——”床上的林嘉若再次尖叫起来,徐窈宁忙摆脱了回到床边,抓住林嘉若乱挥的双手,连声道:“阿若!娘亲在这儿!娘亲在这儿!阿若不怕,不怕……”
但是并没有甚么感化。
芸娘抱着她后,固然身子仍然绷得很紧,时不时还在抽搐,总算没有惊叫惊跳了,眼看着药灌了下去,林时生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你就说如何治!”林时生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林时生又何尝不是,他安抚地拍了拍徐窈宁的肩膀,表示大夫上前诊治。
林时生想起她刚才万念俱灰的模样,也晓得劝不动,便让人搬了张软榻放在床前,让她能歇一歇,又叮咛煮了宵夜来,让屋子里的人都吃一点。
芸娘方才扶起林嘉若的头,她便一声呕,身子被动前倾,吐了浑身满床的乌黑药汁。
“林女人可另有其他信赖靠近之人?”大夫无法地问。
徐窈宁凄然一笑:“阿若如果不好了,我就带着愿之陪着她,好歹我们母子三人还在一块儿,我庇护不了她,起码还能陪着她……”
这回她也是站在门口,恰好听到林嘉若的哭喊声和林时生的怒问声。
如果她的重生只是让阿若蒙受更多的磨难,那她现在,到底是为了甚么而存在?
“我先给她开一帖镇惊安神、平肝熄风的药,顿时给她灌下去,还需几次用温水擦身,十二个时候内如果退了这高热,就没有性命之忧了。”说完,大夫忍不住叹了一声,“小儿疾之最危者,无越惊风之症啊!”
当阿若直面刀刃的那一刻,在她的潜认识里,已经不能信赖他们了,他们作为她的亲生父母,乃至还比不过一个奶娘!
徐窈宁怔怔地看着他,目光垂垂凝集——
“不能再让她如许哭下去了!”大夫看着也急了。
屋内的氛围方才有些松动,林嘉若俄然又哭了起来。
芸娘见了林嘉若也是心疼得泪流不止,行动轻柔地把她搂在怀里,抹了一把眼泪,一边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和顺安抚:“女人不怕,奶娘在这儿,不怕不怕,恶梦跑光光……”
丫环们不约而同地望向神采惨白的徐窈宁,不敢答复。
“夫人!夫人!您不要如许!”杜鹃看着担忧不已,“谨慎压着您肚子里的孩子!”
“阿若,是娘亲害了你……”感遭到怀中小人儿时不时的抽搐,徐窈宁万念俱灰。
徐窈宁神采庞大地看了他一眼,冷静地接管了他的安排。
“在家里呢!奴婢这就归去叫她!”徐嬷嬷说完,不等徐窈宁反应,一溜烟就跑了。
芸娘被遣走后,徐嬷嬷固然留了下来,职位却大不如前,大多数时候就候在门口,连屋里都进不去。
“林女人这是暴吃惊骇而至,还是需求靠近信赖之人安抚情感才行!”大夫也一脸难堪,这已经不是医者的才气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