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看似平常,但却埋没玄机。当今天下局势固然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但毕竟中枢还在,刘縯等人固然说得好听叫“义兵”,但在浅显人看来,他们也不过就是反贼罢了。
而刘秀为人沉稳,不善言辞。但是面对本身的拯救仇人,兄弟俩都摆出了十二分的热忱对待,不断地号召着世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这…..”刘縯被端木赐一席话说的是哑口无言,他本来想的好好的,只要打下了宛城,那么兵源、粮食全都不消愁了,接下来成为南阳之主也就顺理成章了。但是这些都是以打下宛城为根本,如果打不下来呢?或者打下来了,朝廷又派人来征讨那可如何办吧?
“都给我坐下来!博雅兄是我请来的高朋,问一问这个又有甚么了?归正别人也不是傻子,看我们的意向大抵也能猜到一二。”
刘縯听端木赐这么说,便感慨道:“端木兄真是慈悲心肠。”
酒过三巡以后,世人也都喝开了,也放下了很多防备和顾忌,开端称兄道弟起来。
劈面四人中站出来一人,只见他穿戴一身上好的丝织长袍,剑眉星目,犀颅玉颊,当真是俊朗神异,气度不凡。腰间还挂着块玉坠,刘縯固然见地未几,但也能看出这块玉是无价之宝,现在挂垂在腰间,当真是和仆人相得益彰。
“这几位是?”
这句话本来也是不该问,这毕竟是人家军秘密事,你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问这个岂不是让别人思疑你是那里来的探子,想要刺探军情?
端木赐的一席话说的是掷地有声,慷慨激昂,直把在坐的世人给镇住了。
“哦?但说无妨。”
端木赐微微一笑道:“略有耳闻。”
端木赐也不介怀,只要有人敬酒他便来者不拒,并且喝了十几碗下肚还是面不改色地和世人谈笑风生。这让刘縯忍不住又高看了他一眼。
刘秀见氛围有点难堪,赶紧站出来打圆场说道:“大哥,你喝醉了,来,我代替我大哥敬恩公一盅。”说着,便双手捧杯一抬头,一饮而尽。
他满不在乎地收起折扇,在左手上悄悄一拍,非常无谓地说道:“我既然敢在官兵手底下将介弟救下来,又这么会怕朝廷如何看?”
刘縯把手中的酒盅放在案上,佯装喝醉了对着端木赐说道:“不知博雅兄对当目前廷如何看?”
“其二就是当目前廷固然颓势已显,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天下高低,带甲之士又何止十万?面对如此庞然大物,一旦被盯上了可就不妙了。若攻打宛城,不成绩算了,如果成了那可就相称于捅了马蜂窝了。朝廷必定会派雄师征讨,到时候縯公是筹算弃城逃窜呢?还是死战到底呢?”
“接下来该如何,想必先生也已有所对策,还请先生教我。”
端木赐举起酒盅,对着刘縯问道:“我观縯公克日兵锋所向,想必也是对宛城有所筹算了?”
“愿闻其详。”
“当目前廷可谓是风雨飘零,如朽木之亭,只要略微有点风吹雨打便会轰然倾圮。而依我看来,当今圣上也非良主,从天凤年间以来,常常变动法律,推行古制也是弄的天怒人怨,朝廷表里都是些酒囊饭袋之辈,只知妄图吃苦,百姓如此困苦还强征苛捐冗赋,乃至各地纷繁有豪杰揭竿而起,为民请命。此乃亡国之相也。”
刘縯夙来豪放,本来在舂陵故乡时就好交友侠义之人,现在见端木赐辞吐不凡,因而也起了交友之心。他大摆酒菜,聘请端木赐上座,就轮作为家仆的高原和张艾嘉都有一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