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一顿难吃的晚餐,余骓又下车去喂骡子,骡子吃的是干草和花生混着压成的草饼,他擎动手,还没伸到骡子嘴边,就被那畜-生的大板牙咬住草饼,余骓见它吃得香,嘴里流出口水,他试着啃一口草饼。草饼里固然有花生闻着香,成分大部分还是草,人的口腔那么柔嫩,哪能吃这东西,余骓嘴里被_干草茬得难受,狠狠呸两下吐掉草饼沫子,就见骡子呲出大板牙斜着眼看他,仿佛在嘲笑。
走了没多远就看到通衢——他们竟然没有偏离太远。余骓笑呵呵地在骡子脖子上拍了两把:“看来是我曲解你了,没想到你还担当了点老马识途的天赋啊。”
余骓瞥了一眼早就没声儿了的两小我,但笑不语。
余骓下认识抱住脑袋,让尖兵打了两下他也不疼。只不过他这一低头一哈腰,就让尖兵看到了余骓背上背着的琴匣。
余骓从琴匣上解了一块棉布下来,垫着棉布把地上几把飞镖捡起来细心包好,才摇着头叹口气,扯上缰绳把骡车往外拖。
孔风雅摸着下巴深思:“杨柳镇上还真没传闻过。岳城倒是有,哎,你晓得之前旧朝没被革的时候吧,金谷旸场就杀过人,还很多,砍头的就不说了,连抄家灭族的都有。”
场面乱成一团,正在此时,通衢绝顶叮叮铛铛地驶过来一辆马车,马夫挥着鞭子喊挡路的让一让,可余骓的骡车还被扣着不让走,一时更是让不前程来,马车只好停下。
“师父,你甚么时候教我操琴吧。”
余骓指着本身的骡子推让:“多谢金公子美意,我的车还在那边。”
孔风雅听他说得邪乎,嘶一声搓搓手臂:“你也太背了……”
“废料,这点事都办不好。”
尖兵一听,心说这小子还挺上道,感觉余骓要拿钱了,不由就暴露个笑来。
“倒真有点事,进屋说。”
铜壶里的雪水煮开了,余骓便把买来的白面饼掰碎一个扔出来,泡热了才记起来本身健忘拿碗筷。他瞅了瞅中间的琴,总有种被盯着的感受,从速把琴塞进琴匣里,合上盖子才松了一口气,手就很随便地伸进铜壶去捞面饼吃——如果让师父看到他这么干,必定又要打他一顿。
余骓两眼亮闪闪地诘问:“不过如何?”
尖兵一听眉毛都竖起来了,大呼一声:“你小子耍我呢!”举着枪托就往余骓身上打。
余骓抵挡不及,被金封连扯带拽地拉上马车去了。这期间两个尖兵一声没敢吭,连挽留的话都没说一句。余骓内心的疑问大抵闪现出一个答案——这岳城,看来也不像大要一样承平。
“过了这么久了,不晓得另有没有凶煞之气啊。”
“军爷,要不您搜搜,这就是一车地豆儿,我进城卖的。”
余骓冷冷地看着那尖兵,手指头钳着他的腕骨用力收紧,这冰天雪地里,他声音也冷得像在雪水里泡过似的:“先人的牌位,军爷您就通融一下,别查了吧。”
“可不是!你到底知不晓得啊,我得早去早回。”余骓从笸箩里摸了颗花生米扔进嘴里。
余骓本来笑嘻嘻的,琴匣让尖兵拽了两把,他就像让对方触了逆鳞似的,脸唰一下就黑了,尖兵都没重视余骓如何动的手,他只觉到手腕俄然被一股大力钳住,又往上一拽,扯得他胳膊连带背后的肉都疼。
金封这才看清此时的场面,手里拿着把折扇腾空点向两个尖兵问道:“这……是如何回事?”
骡子仿佛听懂了,一言不发。
他说完又弥补一句:“我信赖你,你也要信赖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