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这酒水,早已下了麻翻药,此药均是那盗窟中医官丁子先配得,药量精美,吃药之人,可前几个时候不发做,待到三个半时候以后,天气将黑,那药才得性起,初感头晕眼沉,目力恍惚,口舌发麻,没法言语。再过半个时候,昏昏而睡,感受好似那酒吃醉了。亦不惹人思疑。
“饭倒是吃了,但这洞房春宵,也少不得礼节。要不咱俩来个交怀酒?”
“这是天然,留得别民气疼去罢,俺若杀之,不似那粉碎一段人缘?但见得娘子你,眼中从无惊骇、鄙夷之意,石某也敬爱备至。”
那石锁告罪道:“确切忽视,娘子还未饭否?”
陆婷道:“相公,满饮这杯罢。”
次日辰时,这金沙镇上,小巧楼前,端的热烈非常。陆景请来花鼓队,敲锣打鼓,吹拉弹唱。昨日镇上世人就晓得这欢愉寨山大王娶了这初来乍到的李老二的标致闺女做压寨夫人。这等丧事怎好不去看看热烈。这镇当中的男女老幼,但有闲工夫的,都来围观。见那李老二请的那些个高朋,带着仆人,挑着礼担子,鱼贯而入,好小巧楼前面是个好大场面,原是供世人看戏用的,现已改成宴席,摆着七八十桌。核心有那石锁早请好的厨子做饭,那冷热荤素、肉食果品,均已摆好,又上得好酒二百余坛。桌上已坐了些人,有客商模样,亦有那农夫小贩模样,闲人看不出得门道,感受俱是那李老二亲朋老友。本来都是白十三盗窟乡勇打扮。这坐得也有讲究,核心已经坐满,中间桌子,空座较多,但每桌都有一二个清竹寨的人手,本来这白寨主早已如此安排,让那欢愉寨的人坐到中间,有人便轮番劝酒,将这些人麻倒,不休叫放走了一个。
一小校道:“怎见不得大王,但见大王再行开寨。”
此时,那石锁方知中了美人计,心中悄悄叫苦,右手想拔腰中短刀,无法手脚已不听得使唤,转动不得。中间粉娥,早有筹办,见其手摸向腰间,知其要拔刀,抢先一步,抢下利刃。粉娥暗想,这陆蜜斯真是料事如神也。石锁只感觉头晕目炫、天旋地转,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不省人事。有听客明眼道:“陆婷自是也喝得酒来,为何无事?”本来,这机巧尽在酒壶也,这酒壶叫“转心壶”,壶内两个内胆各装好酒药酒,与壶盖相连,盖上一半红釉色一半青釉,若转至红色,则为药酒,青色乃好酒。斟酒时转那壶盖,谁能料得?
粉娥道:“蜜斯,我自是明白了,定无差池。”心中却暗想:陆蜜斯本日还未见过这位“姑爷”,怎却晓得如此详细、藏匿之事?又不好问寻,便牢服膺下此事。
再看欢愉寨那二百多人,一个一个点头晃脑,几欲跌倒。陆景知是药劲到了,赶快号召花鼓队大吹大擂,又一使眼色,上来四个女兵,口中喊着:“姑爷,快快入得洞房罢。”便挟着石锁,不由分辩,架到后院。那扮装成客商、农夫、乞丐的乡勇,立即上前,把欢愉寨众喽啰一个一个,扶着便走。听客,你却晓得他们去了那里?本来,绕过街口,有白十三筹办好的十多架马车,前面大厢,都把那窗子堵死,四周又用铁条封了,那一车十几、二十小我,都把众喽啰绑好装了便走,直回得清竹寨,入了监房。那石锁一心想着娘子,又被女兵撺掇,喝了一天又确切有些个醉了,早把那世人忘倒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