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三晓得徒弟固执,只好作罢。
白十三道:“我料石锁方得归顺,虽是人也憨勇,但毕竟强盗出身,暂不得委以重担。以是这西寨之头子,我想便用薛虎。”
“徒儿自是牢服膺得,若制造、实际有不得法之处,徒弟还很多多指教。”
“我看你这寨中有几处粪池,闲在那边,只作些肥料,也是可惜。也可做得其他用处。”
治学岂是无用书?创得乱世美故里。
陆景而后又道:“设大竹管,截断溪流,汇之山体中部一大蓄水池,设泄洪渠多少,引向其他溪流,水多而自溢,亦不淹毁他物。蓄水池再设竹管,引至山体下部鸡舍、猪圈上方各小蓄水池,方才说得小蓄水池又设构造,开则冲取粪肥。每一鸡舍、猪圈只留得一人冲肥,搅肥。又可省很多少人力?”
白十三听得兴趣盎然,又道:“徒弟造得如此神器,这倒真是个省力之法,何为‘米皮秧苗’?”
潺潺溪水涧中过,到处盗窟冒炊烟。
“怎个不慷慨,倒说来听听。”
陆景又道:“闲言少叙,我另有一言。事情虽小,却也可免得一些人力。”
白十三听得佩服,忽又想起一事,便道:“此法大妙,统统设想,省去诸多人力,止一人便可轻松完成施肥之事。但有一事不明,那坡顶设蓄水池,需多出乡勇,人拉肩扛,才蓄得满水,又费了人力,得不偿失。”
六叔已泡好“白鱼炙”,端了上来,道:“白寨主、老爷,请喝茶。”见二报酬新建盗窟之事聊得入港,顾不上他。又听老爷方才说的方略,也是佩服。便不再打搅二人,笑而退去。
次日,陆景在听风居方得起床,见女儿陆婷留下字条,说是已和众猎户进山打猎去了,心下晓得是这婷儿贪玩,呆不得“听风居”这平静之处。忽老管家六叔便出去通报。
陆景笑道:“这个,为师早已想过。这西剑山,多溪水但强大,我察看此图,见这几处小溪便可操纵。”随后,便指给白十三看。
陆景道:“前人云‘人不敷,器来凑’,想那太古之人,茹毛饮血,仅凭手脚蛮力而保存,斗不得虎狼猛兽,担不得风寒疾病。及至学会用火、结网、棒斧矛弓,造车造船,方才脱颖而出,成为万物之灵,均是东西帮忙也。”
白十三不敢怠慢,让乡勇小六子从自家后书房取来舆图。二人将舆图铺在案牍桌之上。陆景看了半晌,道:“这东西两寨,需有重点,清竹寨,有要塞堡垒,合适居住,而欢愉寨,离钻天林、屠龙岗很近,合适做营地,常日里若上山做活计,能够在此居住,亦可当堆栈利用,便利省力,但也需派兵力扼守,与清竹寨两相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