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府门前挂着一对退色的红灯笼,在夜色中添了多少沧桑的意味。
“你这丫头……”许大夫本想责一句,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他把艾叶水端出来,也许能与青黛好好说上几句话,毕竟在青黛姥姥面前,青黛不至于那般句句带刺。
“外公。”商青黛有些生硬地唤了一声,她起家来接许医内行中的盆,声音比平时柔了很多,“还是让我来吧。”
许大夫固然活力,可还是忍住了怒意,他沉沉一叹,转头看向门口的老管家,“你先退下吧,叮咛其别人,一刻以内,不准过来。”
走在临淮城中,商青黛与杜若只感觉恍若踏入了一座死城,大家绝望,大家惊骇,大家无助。
自从朝廷下了杀令后,那些抱病无救之人,皆被拉走斩杀焚尽,很多人家已挂上了白灯笼,贴上了丧符,夜里偶有哭丧声传来,让人的心莫名地幽幽生寒。
“夫子。”杜若悄悄一唤,握住她的手,对她微微一笑。
“夫子,我去看着汤药,煎好就送过来。”杜若探出半个脑袋,仓促道了一句,便回身跑远。
说着,她掀起被角,手指探上了老夫人的手腕,眉心一蹙,收回一声沉叹。
“是,老爷。”管家退了下去。
“有些事,实在也怪不得外公,这些年,是青黛痴顽了……”商青黛将盆放在桌上,拧了拧当中的帕子,又回到了姥姥身边,谨慎地热敷着姥姥的掌心掌背,“现在我只但愿姥姥能快些醒过来,我们一家人谁都好好的。”
杜若沉声道:“若我所说有虚,管家又怎会放我们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