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阿若……”当商青黛的衰弱声音在耳畔响起,杜若惊然侧脸,不敢信赖地看着阿谁展开眼来的夫子。
马车又缓缓驶离了丞相府后巷,兰先生掀起帘子,看着灞陵城物是人非的统统,俄然笑得冰寒,指甲狠狠掐在车厢的皮革上,手背上青筋条条暴起,甚是可骇。
“嘶——”
“嗯!”杜若狠恶地点头,忍住泪水,脚步却比方才还要走得快。
第二日,暖暖的日光从树隙间落下,照亮了初春新发的草芽。
“药熬好了么?”
“兰先生终究来了!”丞相白朗起家快步迎了过来,“兰先生,这边请,上茶。”
“昨夜……”白朗故作惑然地看了看她,“昨夜如何了?”
“老夫天然晓得。”
“我……的阿若……该……该活着……”
山谷深处,有一个埋没的山洞,洞口爬满了枯草,远远瞧去,更像是一个荒废好久的破石窟。
“夫子活,我就活,夫子……不!夫子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阿若……”
兰先生又跟着小厮走了出去。
“傻……”
“夫……”杜若颤声一唤,伸手到商青黛脑下,想要将她托起家来,却发明触手处的温热,俱是猩红。
“你……不……不听话……违逆师长……我要……要打你板子……”
“嘶——嘶——”
白朗叹了一声,“裳儿的身子是越来越差了,我实在是担忧她熬不到八月选秀。”
“是!”
“这……这几个不长眼的!”
“走开!不准伤夫子!”
玄衣女子兰先生摆手笑道:“丞相大人不必如此客气,三蜜斯在那边?”
鲜红的蛇信子吞吐几下,似是闻到了商青黛身上的血腥味,那条半丈长的大蛇凶悍地沿着杜若的腿缠了上去。
树林实在是太静,黑衣人的声音模糊传入了杜若耳中,她俄然泪然转头,嘶声喝道:“夫子已经活不得了!陛下还是不肯放过她么?!”
杜若点头,再点头,哑声道:“我会陪着夫子……”
“我们追不追?”
“大哥,我们还追不追?”
山谷绝顶,那儿停了一辆马车,似是等待多时。
“当……归……川……芎……”商青黛有力地枕在杜若的肩头,喃喃念着中药名字,“阿……若……我……我……怕……”
“是,师父。”蓝衣小童恭敬地点点头。
“我管你!我说不准就不准!”
“夫……”
“阿……若……”
“她得活着……撤,归去守好入城口!”
玄衣女子点点头,便走出了山洞,沿着枯木丛,垂垂远去。
“傻……”
“既然丞相大人想要那两个女娃死,她们也绝对活不了,昨夜我豢养的蛇儿们已经对那两个女娃下了口,该死的都已经死了,我不但愿谷中再呈现一些陌生人。”
“夫子活不成了,你们干脆出来把我也杀了罢!”杜若哑声一喝,低头绝望地看着夫子垂在她肩上的两只手臂,她潸然道,“夫子等等我,等我将你送回灵枢院,我就来陪你……我承诺你的,你去那里,我便去那里……”泪水滴落,如果她的心一样,粉碎当下。
“往前……走……”她的声音有如蚊嘤,本来有力垂下的双臂终是能够衰弱地圈住了杜若的颈子,“我……还舍不得……舍不得……死……”
“有我在,她必然熬获得。”说着,兰先生从怀中摸出一瓶药丸来,递给了白朗,“这瓶药丸可让三蜜斯随身带着,若觉神虚,就吃上一颗,这瓶中药量,绝对充足三蜜斯吃到八月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