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清盯着面前温文尔雅的女子，只觉一股子冰碴子从心底冒出来，戳的人浑身冰冷惊悚，忽觉她的模样与霍云姬的模样重合，一样的刻毒，一样的无情。
天已大亮，流霞灿艳，温画从洞窟中走出来时不由眯了眼睛，待眼睛适应了光芒后，她倒是受了一惊。
“小曦，”湛清道，他对劲面前的女子顿住了脚步，才缓缓道：“万年了，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们湛家的家训。”
温画皱了眉，转头看了看半空上那分外出色的一段你死我活，但也没到需求她脱手相救的境地。
二对八，这场面可不像天墉的风格。
只听那声音游移又欣喜道：“你是鬼月姝？”
脑海中一番峰回路转，他终是觉悟过来，日前产生的统统在脑筋里过了一遍，云舒君明白了：“你是鬼月姝，你是小曦，本来如此，本来如此。”
红莲当中另有鬼月姝，难怪她之前感到到鬼月姝气味。
人间莫非另有上阙鬼月姝不成？
“如你亲眼所见，湛某沦为阶下囚，兴不刮风波，的确是落了空，不过其间变数之多，不到最后，谁能晓得胜者是谁呢？”
温画轻咳了几声道：“你费经心机变作兰握瑾的模样，倒是为了进这天墉的暗牢，实在令人不解，此为一惑。”
未到长老祠前，那重重法界以后竟传来项怀瑜的声音：“神君，是你么？”
她的声音落下去后，便连尾音也被吞了，愈发显得沉寂。
她和萧清流此前猜想兰握瑾和红莲火窟有些渊源，却不料是如许的渊源。
理了理绣了兰斑纹路的袖口，面上含了三分熟稔的笑意，他起家作了一揖道：“本来是温画神君，久仰久仰，前次在妖界拜神君所赐，我可实在吃了一番苦头。”
湛清幽幽笑了一回便真不再言语。
“是我，你还好么？”她回道，也不知项怀瑜能不能闻声她的声音。
脚下那短促的低咆已经隆起庞大的声响，像一条巨龙在石缝间穿行，公然不出半晌，那红莲火窟中顷刻发作，狂肆的烈焰从洞口伏地纵出，只刹时烧红了整片天墉上空，滚烫的火焰如出闸的猛兽迅猛地从天爬升而下，将底下的霖修殿一冲而塌，红色的浪囊括了全部天墉，灿烂的银河与腥红的烈焰交叉在一起，囊括出一幅惨烈的画卷。
这事情......倒是越来越风趣了。
温画诚心道：“唉，不久前我还在怀瑜身上瞧见，这贴身兵器云舒君怎会等闲赠人？额，此为第二惑。”
温画没有理睬，她举步分开。
而温画的蓝裳正被红莲火舌吞噬而进。
墨匀长老趁着两边对峙持平的空隧道：“兰筠，你当真要叛变天墉么？”
“不留下这个，她如何会信赖我已经死了呢？”湛清这句似是自嘲。
无人幸免。
温画捏紧手内心项怀瑜的仙契，心中感慨，大凡仙者的仙契都由本身保管，或者在仙者坐化时一异化掉，但如果去护着旁人的仙契，那将是一件极其耗费修为的事，难怪项漪柔一介神君神力非常孱羸，并且听闻近年来她足不出户，想来为了保住女儿的仙契，她支出了很多代价。
对方认出本身真身，湛清先是怔了怔，见来人是温画，又不怔了。
言辞间是鄙人逐客令了。
彼时，方从王屋山赶来的萧清流目睹的倒是天墉毁灭，红莲火窟腥红烈焰铺天盖地的场景。
温画赶到时正巧见那墨痕长老劈出一道电光对着项漪柔拦腰斩去，这一劈非同小可，温画上前抬手将那电光一挡，生生受了半波打击，脚步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