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迟疑半晌,道:“师父从客岁你和七师弟下山后就在守静堂闭关了,到现在也没出关,我也只是给师父送饭的时候才气见上一面。”
龚宁心神一震:“她担忧的只是八师弟么?为甚么她体贴的满是师弟……”
林琳没等龚宁说话,持续道:“我大伯生性凉薄,这谁都看得出来。若不是他仗着爷爷留下的余威,或许师父早就将他赶走了,实在如果将大伯赶走,或许对乾天宗反而是件功德,可现在师父却恰好要报偿我爷爷的哺育之恩。唉!我感觉大伯是想篡得宗主之位,只是一个离心离德的掌教,又有谁能欢乐呢?现下我们东峰一脉凋残殆尽,他固然不会对我如何样,但我担忧师弟也迟早会……”
“长信他……”龚宁眼眶一红,言及此处,看到林琳微红的眼眶,肥胖不复昔日红润的脸颊,心中不忍奉告详情,何况上智子派人追杀二人,以及意欲侵犯师父之类的猜测,千头万绪,一时难懂,心念一转,骗她道:“他寻到一名名医,将我的伤治好了,便浪迹天涯,学那汇集天下奇闻的前辈明轩子写书去了。”
龚宁痛苦道:“宋师伯惨遭恶人毒手,恶人更是将古禹镇高低杀个洁净,一个活口没留。现在宋子玉不知所踪,宋师伯已经……已经入土为安了……”上德子当即有些站立不稳,身形一晃,跌坐在椅子上。
林琳一样怔怔地站在龚宁面前,手中打满水的木桶不知不觉间掉到了空中上,与龚宁四目相对。
龚宁天然晓得师父为何发问,以当初本身的伤势,这世上确也只要宋师伯能救,本日龚宁重回平潮山,想是伤势已经完整好了,那便只能是宋神医所救治。可上德子却千万不会想到这世上竟有叶光纪这等人物和《景云诀》这等奇妙功法,更是不敢想神医宋函会被人殛毙在香湖医庄,整整一个古禹镇都已被搏斗一空!
龚宁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抬起手抚摩着林琳的长发,柔声道:“是我,你过的可还好么?”
龚宁双目含泪,恨恨道:“那日钟长信背我下山,刚到连港镇,就遭到张扬张楚二人伏击,长信他为了救我,和张扬同归于尽,坠入大海了,连尸身都留不下。要不是身负重担,徒儿早已无脸孔活于世上,更无脸孔来见师父。”
林琳平复了一下表情,带着龚宁进入房间,连珠问道:“师兄,你如何俄然返来了?明天是谁当值守庙门,如何会放你出去?啊,对了,你定是从密道悄悄上的山,以是才没有轰动他们。师兄,你毁了丹田,现在身子如何样?长信呢?他是不是跟在你前面了?你们又不是负气下山,既然明天偷偷上山,为甚么之前都不返来?师叔他们瞥见了,怕是要惩罚,哼,惩罚就惩罚好了,莫非我们还怕惩罚不成?”
龚宁皱着眉头,心中暗道:“看来上智子越来越明目张胆了,连小师妹都发觉到威胁,想来他的诡计已是路人皆知,只是不晓得师父到底如何想。”
林琳给龚宁斟了杯茶,道:“只是六师弟功力进境神速,脾气却越来越暴戾,到处与北峰弟子难堪,前些日子还挑衅打伤了北峰几名弟子,上智师叔大发雷霆,便将六师弟也逐出庙门,现在我们东峰弟子就只剩我和八师弟了。”
上德子严厉道:“宁儿,你可还记得你上鸿子师叔?你入门未久,他便分开庙门,你可知是因何而去?”
“那场惊天动地的正魔决斗,将天下豪杰,乃至修真正道血洗一空。为师这点修为,放在三十年前,莫说魁首天下正道,就是能成为一方宗主,也是一个笑话。为师幸运活了下来,但是你师祖却仙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