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宁感喟道:“唉!那里是甚么高徒,不过是被逐出门墙的弃徒罢了。”
龚宁笑道:“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老先生救得一个便是一份功德,救得两个便是两份功德,都是救人,何必为救几人而自寻烦恼。”
韩墨淡淡道:“起来吧。”洪堂主赶紧爬起,低头站在韩墨身后,道:“魔主大人,余通冥顽不灵,不肯交出灵剑诀。”
“等一下。”门别传来一名老者声音,洪堂主听到这声音,面色微变,大刀硬生生止在中年男人头顶一寸处,好不惊险。随即将大刀顺手扔在一旁,连看也不看面前世人一眼,回身快步走到门前,膜拜道:“拜见魔主大人,魔主大人万寿齐天。”
洪堂主拎着血红大刀顺着诸人面前指了一圈,冷冷道:“魔主大人与你们宗主对话,如果再敢插嘴,定斩不饶。”
其他弟子见此景象纷繁噤若寒蝉,面面相觑,惊骇地缩着身子瑟瑟颤栗。
韩墨面色凄苦,摇点头道:“有救了,唉!罢了,罢了,只怪我那薄命的女儿福薄,无缘得此雪莲花,少侠美意老夫心领了。”龚宁正欲再说,韩墨倒是摆摆手,阻住了他,道:“少侠不必多说,老夫固然医术不精,却也能瞧得出现在我女儿已是病入膏肓,现在雪莲花寻不到,怕是三两日也一定能捱过了。唉,命当如此,无可何如,无可何如。”
韩墨面色一寒,随即展颜,道:“六合间多有灵物,而人所不能尽知。这茶,这茶……便是一个行商从涵月国得来,老夫偶尔得之,不值一提。这涵月国长年冰冷,物质匮乏,是以民风凶悍,不过虽有战意而无物质可恃;再看我大虞国,风调雨顺,幅员广宽,百姓养尊处优,不喜争斗,可娇贵惯了,虽有物力怕是难有精兵强将。这场战役,胜负难料,恐怕要打好久了,可不晓得老夫这把老骨头还能救几个。”
那姓洪的堂主身形壮硕,双目圆睁,大喝一声道:“还没说么?”此中一名黑衣人上前一步,道:“启禀堂主,这些人骨头硬得很,饿了三天了也不肯交出‘灵剑诀’,依小的看,他们或许是真的丢失了那剑诀,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到明天这般境地。”
龚宁点头应允道:“那好,令令媛现在怕是痛苦得很,莫不如我们马上解缆。”韩墨却按住龚宁肩膀道:“不急不急,老夫已请了人服侍小女,你我二人相谈甚欢,何不将这茶喝完再走?”
“老先生说的那里话。”龚宁苦笑一声,道:“是鄙人为师弟寻仇,私斗同门,失手杀了另一名同门师弟。是以不得容于师门,被逐出庙门。”
龚宁点头道:“老先生此言差矣,六合生人,生一人应有一人之业;人生活着,生一日当尽一日之勤。现在涵月国与我大虞邦交兵期近,将来定会有无数百姓刻苦。您老精通医术,若能心胸天下,悬壶济世,救得百姓性命,立下一番功德,岂不更好?”
二人举杯相碰,细细抿了一口。龚宁热茶下肚,只觉茶香四溢,一股热流在四肢百骸中流转一遭,竟如真气普通自行流转至丹田气海,而后缓缓散去,遍体生温,便是仍旧置身冰雪当中,满身倒是暖和非常。不由得赞叹道:“此茶甚妙,我可向来没喝过如此奇特之茶。不知老先生从那边得来此茶?”
“你们给我听好了,我晓得剑诀在你们灵剑宗,如果见机,便交出剑诀,归顺我教,如若不然,灵剑宗今后除名。”洪堂主右手一划,做了一个扼杀的手势,阴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