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太好了,我也不太能认得去宋师伯家的路,等明天歇息够了,我去当了匕首,我们雇一辆马车,再买几坛好酒……”
“师兄,你身上的伤势,我看,只要去找宋师伯,啊,不对,我们已经被逐出师门,怕是不会认我们两个了,也不能再叫他师伯了。”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通往灵寿郡的铁索桥。夜风瑟瑟,吹得二人衣衿猎猎作响。
张扬在一旁板着脸,道:“师父的交代务必完成,草率不得,我们联手,速速擒下他们。”张楚不屑道:“师兄,他入门才几年,还带着个废人,如何能够逃出我的手掌心,让我玩玩这小子,我要让他们晓得,北峰弟子,可不是他们一样的花架子,等我玩够了,再带走不迟。”
钟长信故作萧洒,额头上已经渗满了精密的汗珠。
张扬面色稳定,只是笑的更冷了。张楚在一旁道:“师兄,别和他们废话了,先将他们带回山越分部再说。”
谈到门派秘闻,钟长信疲累的脸上竟有镇静之色:“这个我晓得,三师叔上鸿子,痴心于道,修为不在师父之下,数年前为求有所冲破,下山远走。师姐林琳便是三师叔的女儿。”
“宋师伯心肠良善,又是医道世家,医德更超医术。何况他白叟家本来也不是乾天宗弟子,不过是和师父有交,我们小辈尊称一声师伯罢了,又那里谈得上认不认的。”
他的脖颈,鲜血已经淋漓而下。
“这些故事是我入门未久在宋师伯野生伤的时候,宋师伯说给我听的,当年师祖非命于大魔头手中,临终前将掌教传位给了师父,只是二师叔三师叔都是师祖的嫡亲后代,师父本来也筹算将掌教之位传给三师叔,只是三师叔上鸿子一来恭敬师父,二来也不肯为门派俗事所扰,不肯受禅。二师叔则故意掌教,但师父怕贰心术不正,以是不传。为了获得掌教之位,二师叔暗中可没少使手腕。”
张扬向后一退,双手抱臂而立,站在二人南首。冲张楚点点头,轻声道:“谨慎点,别让这小子给跑了。”看似随便一站,却将龚宁二人逼得无路可逃,向北是奔腾的兕水溪,滚滚溪水在此注入东海,若没有渡船,只凭轻功,钟长信的修为可远远不敷度过此河,东西都是狭冷巷子,一览无余。只要向南是一片荒漠,在夜色中窸窣作响,现在也被张扬封住退路。
昔日里可贵下山,每次踏上脚下的山道都仿佛孩童过节普通欢乐,本日夜凉如水,空旷的山林反响着苦楚的脚步声,倒像是一对孤魂野鬼。幸亏两小我同业,倒不那么孤单了。
在一旁的张扬却看到了钟长信的小行动,大喊道:“师弟谨慎,这小子的匕首!”
钟长信走到一棵树下,将龚宁安设好,捏了捏发白的拳头,傲然道:“想带走我们,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领。”
夜深人静,阒寂无人的小镇入口,只要一旁跳动的火把,映得人影摇摆。
“我是说,如何能让你当了匕首,那不是你父母独一的遗物吗?”
拳风刚及身,钟长信就动了,向右悄悄一晃,闪身躲过了这凶悍的一拳,反手还了一掌,寒光一闪,张楚怔怔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不成置信地试图抬手去触摸喉咙。
离海不远,有一个小镇,叫做连港镇,此地伏在犀角山南麓,北接灵州城,东依兕水溪,为南北来往之冲要,且正对平潮山铁索桥,乾天宗门徒每次下山,都必须路过这里,此时,伏在钟长信背上的龚宁,已经能看到小镇入口船行所立的照明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