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闻言,一口气上不来,软倒在地。
周婉有些惊诧地看着眉眼颀长面庞白净的芳华,“打扮换衣?为何?”
“陛下与皇后娘娘尚未开口,淑妃娘娘便如此急不成耐,难不成今时本日,这后宫竟是淑妃娘娘您做主么?”苗秀士忽而转头,目光悍然地看向董淑妃。
那侍卫趴在地上,连连叩首口呼饶命,却并不答话。
主仆正相对伤感,耳边珠帘轻响,倒是芳华出去了。
芳蕊撩开珠帘进得房中,一眼便看到周婉双臂交枕伏在金丝楠木窗棂上,抬头看着天上那轮满月,乌黑长发顺着月红色的寝衣铺泄而下,宫灯下看来光芒莹然直如流锦普通。
“叛变陛下的事情她都已经做出来了,还希冀陛下能顾恤她么?”不等天子开口,董淑妃便瞪着苗秀士道。
周婉点头,道:“皇后娘娘,这簪是嫔妾及笄之日父母相赠,嫔妾带入宫中只为留个念想,并非如芳华所说的那样。”
“大胆!你竟敢如此冲撞淑妃娘娘!陛下,您定要治苗秀士大不敬之罪,为娘娘做主啊。”董淑妃的侍女秦蓁气恼地瞪着苗秀士道。
“陛下,巡夜侍卫在临华门侧抓到一名鬼鬼祟祟的侍卫,鞠问之下倒是拱宸门的保卫,此人深夜擅入后苑形迹可疑,侍卫们已将他押来请陛下措置。”周婉刚开口,小寺人阎文应便从前面吃紧赶来向天子禀报。
周婉低了颀长柔婉的娥眉,有些欣然道:“君恩再盛,又怎抵得十数年的骨肉嫡亲……”
周婉近乎木然地看着他们两人在那儿一唱一和非常逼真,只觉本身仿佛坠入了无底的冰窖,每畴昔一分本身保存的但愿便小一分,心跳声越来越恍惚,耳边却嗡嗡直响,一片浑沌中只听皇后在问:“周美人,她说的但是真的?”
她看了看眼眶泛红的周婉,表示芳蕊退下,随即向周婉行了一礼,悄悄道:“主子,即使有再多的思乡思家之情,也请临时收敛起来吧,奴婢要服侍主子打扮换衣。”
周婉一惊,蓦地侧首,双眸定定地看着芳华,酷寒如波纹般,从内心深处一层层地泛上来,使她面色惨白毫无赤色。
周婉昂首一看,大惊失容!那人不是天子,而是一名陌生男人。
“芳华,你怎能证明这支簪是这侍卫所赠?”皇后问。
周婉道:“我又不爱喝酒,既是陛下亲酿,不喝又不好,幸亏没去。”
走到近处,周婉刚想施礼,冷不防那人俄然转过身来。
天子一向暗沉沉的双眸倏忽一亮,年青的脸上满是忧色,站起家道:“果然?”
“陛下,您向来宠嬖周美人,合宫皆知,而皇后娘娘也一贯仁爱厚德,宽以待人。然彻夜之事非同小可,臣妾一心想着如何保全天家庄严,说话不免暴躁了些,但绝非成心冲犯,还请陛下,皇后娘娘恕罪。”董淑妃一手扶着肚子,轻柔地向帝后施礼。
周婉又怕又急,双眸看着月光下面庞如玉却没有过量神采的天子,张口欲辩白,又不知从何提及。
游龙般的宫灯由远及近,她仍然不动,直到御前寺人江德明大声喝问:“道上所立何人?陛下在此,还不速速躲避!”
就在周婉惊诧的目光中,那男人却微微一笑,道:“婉儿,你可来了,想死我了。”说着,张臂便来抱她。
“陛下,主子冤枉,主子刚才一向奉养陛下摆布,未曾去过清扬阁啊。”阎文应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