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维桢明天穿了身与手中娃娃普通的粉色套装,袖口与襟口一朵一朵的金艳菊绣得精彩绝伦,下摆缀着小小的珍珠流苏,衬着绣鞋上的珍珠色蟹爪菊刺绣,相得益彰。
朱赢瞥见沈维桢便不由自主想起宿世的女儿陶陶,心中一阵酸涩,忙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却见李惠宁右火线一名稍有些丰腴的丽装女子一向拿眼瞧她,见她看来,还对她笑了笑,圆乎乎的脸盘子甚是讨喜。朱赢便也对她笑了笑。
朱赢看一眼桌上那瓶形貌俱佳灼灼绽放的菊花,唇角不屑地轻勾了勾,提笔就写下诗名——贺盛公七秩寿诞。
当时便有人拥戴:“世子妃的确没说要做咏菊诗。”
菊花菊花,我真想赏你根黄瓜!朱赢心中痛骂,面上却波澜不显,只搁下笔回视盛歆培,以一种苦口婆心的语气道:“盛蜜斯,你如何就不能明白我的苦心呢?本日你结诗社,诗题咏菊,诸位蜜斯各展才情,必能定出个凹凸是非来。我一个出嫁了的,何必与你们这些未嫁的小女人争一时风头?再者你说菊品性高洁,我也爱菊‘宁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堕北风中’的高洁品性,但本日乃盛老太爷七十寿诞,做出如此诗句未免显得不吉,以是我干脆不咏菊,改贺寿,一来应你之要求做了诗,二来趁便祝了寿,三来也不与尔等争风头,有何不好?盛蜜斯一再苦苦相逼,是何待客之道?”
“男客和女眷在一个院子里饮宴?”
作为主家,她这话说得不但在理并且无礼,李惠宁面色一沉便欲说话,朱赢悄悄按住她,道:“盛蜜斯也说了,我是缅州第二高贵的女子,若真如果看不起谁,还真是有阿谁资格的。只不过,我朱赢向来心宽得很,普通人我懒得看不起,真要看不起了,便也容不得她在我面前招摇,是以盛蜜斯尽可不必多虑。至于作诗么,我不敢自夸其中妙手,却也写得出几个字来,若盛蜜斯公然想看我的拙作,还请传文房四宝来。”
“我去赴宴,盛府之人会关门放狗咬我?”
朱赢:“哦,可我觉着贺寿更合本日之景。”
盛府是缅州数一数二的人家,府里雕梁画栋层台累榭,满眼的繁华繁华自不必说。朱赢只知过了两道方门两道月门,也不知走了多少段抄手游廊,方到了一处深红浅黄的园子,红的是枫,黄的是菊。其间仆人应是颇费了一番心机,名菊山石红枫各自为政却又互为装点,风景端的是殊丽非常。
“这……男女大防,我自是不能等闲去女眷的院子。”
恰那边沈府的人也到了,李延龄便与沈大将军等人一道出来了。
见了沈府女眷一行,自有那主家和熟悉的前来打号召,只是见到朱赢非常陌生,问沈家夫人这是何人?沈夫人答曰:“这是王世子妃。”
世人皆知盛歆培的德行,也有很多人是曾被她挤兑过的,明天见朱赢和她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本还希冀朱赢能仗着身份经验她一番。现在见朱赢让步去作诗,心中未免绝望,觉着朱赢这个世子妃本性过分软弱。转念又但愿朱赢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能在诗作上胜盛歆培一筹,让她这个独一值得夸耀的才情也被人比了下去才是痛快,因而便纷繁围畴昔看。
“夫君,放心啦,只消不是动武,谅必她们是欺负不到你媳妇的。一句话到底,我是世子妃,她们不过是臣妇,就算年纪比我大,我也没需求让着她们不是,又不是王府的嫡派长辈。”朱赢将头挨在李延龄肩膀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