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松弛下来,身材各处又疼了起来。朱赢伏在桌上,想想也是委曲,穿过来就没娘,有爹即是没爹,困在那冷冰冰空荡荡的燕贻阁坐了十多年的牢。好不轻易嫁出来,公婆不待见,老公拔鸟无情,更兼另有个沾亲带故的老公前未婚妻虎视眈眈……
凌霄抱着笔墨纸砚兴冲冲地去了,尚嬷也跟了去。
郑嬷道:“西面有间花厅,看着仿佛挺大。”
朱赢双颊出现淡淡嫣红,道:“您也说了,三七为人间故,好探听。”
“如果我没猜错,送您来当我的教养嬷嬷,应是福阳公主的意义吧。我虽不知我到底是那里获咎了她,但猜想她让皇后送您给我做教养嬷嬷定然不是出于一番美意。而她挑中您,必然因为您在她眼中是得力的,但,这数月来观您言行,对我虽是峻厉,却从不借题阐扬无端刁难,为甚么?”朱赢看着尚嬷,眼神诚心。
朱赢拿过那本厚厚的王府家训,翻了几页后便问郑嬷:“这院中可有大些的厅堂么?”
尚嬷道:“便是这点,没有必然的功力,也是做不到的。”
朱赢一愣,她穿来时真正的朱赢公主才三岁,得知这个公主没有背景不受宠后,本着多做多错不做不错的原则,她几近一向龟缩在燕贻阁没出去,乃至于厥后天子赐婚时,很多人都诧异“甚么?宫中另有个朱赢公主?”是以,如果电视剧里看来的不靠谱的话,她还真没见过真正无权无势不受宠的公主。
“有劳齐嬷嬷,请替我带话给王妃,待安设了这些下人,我亲身畴昔向她请罪。”朱赢说着,表示鸢尾递上一份红包。
不谨慎烧了半间厨房便要正法,朱赢正骇怪琅琊王府府规之严,那边齐嬷带着犯事的庄头进了院子。
“那嬷嬷有没有想过,我本是个无权无势且不受宠的公主,除了保住这些情愿跟着我的人,我别无挑选。”
“公主,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吧。您的午膳本来放在小厨房的,这一走水,也就没了。”郑嬷将三碟糕点一盏热茶放到朱赢手边。
郑嬷细心想了想,一本端庄地劝戒朱赢:“鄙谚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公主,眼下看来皇上和姑爷您都靠不上,只能希冀儿子了。不如您去求求王爷和王妃,让您和姑爷同去那甚么营,好歹等您有了身孕再返来。”
齐嬷直起家子,开门见山道:“崇善院小厨房走水之事,王爷和王妃俱已晓得,本来按着王府府规,这主子是要正法的。王妃宅心仁厚,念及府中新办丧事不宜见血,况这主子又是世子妃带来之人,便饶他一命。王妃特命老奴将这本王府家训送来给世子妃过目,望世子妃今后能按着府规严格束缚下人。”
“那里分歧?”朱赢偏首问道。
尚嬷愣住,回身道:“不知公主有何叮咛?”
看到朱赢写的字,尚嬷更骇怪了,这一手标致的簪花小楷,没有徒弟经年累月的教诲催促,那里练得成?
尚嬷嬷抬眸看着窗外,眼神似虚似实,道:“我十三岁入宫,至本年五十有四。这四十一年来,每年生辰,我都能收到很多金银之物,底下宫女的贡献,上头仆人的犒赏。但,自我离家后,就再没有人给我下过生辰面,直到……”她转眸看着朱赢,“直到碰到公主您。”
尚嬷嬷道:“还缺一条,以往的奖惩环境。这些人都是皇后作主给您挑的,皇后一定肯费心来难堪你,但福阳公主……你可知福阳公主为何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