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令牵着马来到一间茶摊前，抬眼便瞧见换了身新衣服的祝满枝站在一间茶摊旁立足张望。腰间的牌子换成了天字营的铜牌，亮闪闪和金子似的非常刺眼，路过的官兵也好、武夫也罢，都眼神恭敬。
刀山血海走上遭，只为手中这碗浊酒喝的舒坦些。
头戴鹊尾花簪的老妇人，提着个竹篮，浑浑噩噩的走到酒铺外，没了昔日的哪份亲和，双眼只剩下浮泛。
日上三竿，孙掌柜肩膀上搭着抹布，清算着桌上的酒碗菜碟，时而探头看上一眼，身着白衣的许不令和宁清夜，牵着一匹黑马，在青石冷巷的暖阳中渐行渐远。
祝满枝点了点头，麻溜的从许不令手上接过缰绳跟着行走，又从腰间解下铜牌晃了晃：
但那男人的心性如何样，孙掌柜倒是看清楚了：
中午时分，许不令驱马来到了大业坊的角楼四周。
酒桌上闻不伏侍，一言不发仗剑而去。
之前阿谁在酒铺里借宿的落魄墨客，一样是个老好人，满脑筋都是‘学得文技艺，报与帝王家’，每天在酒铺里吃了几碗饭都得记清楚，走之前跑去卖字也要把赊的帐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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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掌柜等着老妇人哭完，思考好久，回到后屋取出了一包银子，给了无依无靠的老妇人。
老妇人提着篮子在铺子里坐下，双目无神的道：“前几天，老张接了个活儿，仿佛是去白马庄帮人看家护院，哪想到……唉……早和他说，江湖人迟早得死内里，让他退下来把武馆让给门徒，他不听，这下好了……呜呜……”
“许公子，你可算来了。你前次没事吧？我见你中了一拳，本想去看看你的，可王府太大，我不敢出来……”
北里赌坊还未开门，夏季的太阳很和缓，很多地痞闲汉围聚在茶摊的火盆前，听着平话先生说着天南海北的奇闻异事。
孙老头眉头一皱，前两天白马庄的事儿他天然晓得，三才没有家眷，尸身还是他找人安葬的，却没想到……
现在，除了死人，应当都舒坦些了。
这世道再烂，也不能把错怪在做善事的好人头上。
老妇人回过神来，尽是皱纹的眼角挂着泪痕，踌躇好久，才失魂落魄的道：
许不令走到跟前呼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