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掌柜走到酒铺外,目送至背影消逝,才点头笑了下,把桌上的包裹收了起来,如同昔日一样,持续在不大的酒铺中兜兜转转……
许不令也传闻了酒铺伴计气死爹娘、偷仇人财帛的事儿,跑去把丢的银子拿了返来。
孙掌柜皱了皱眉,用毛巾擦动手,走到酒坊的幡子下蹙眉检察,却见一个身着黑衣的俊美女人,托着把四尺长刀走了过来。面如冠玉,却挂着血水。
大雪潇潇,东方发白,天将近亮了。
说着便小跑到火炉旁,又是倒热水又是找毛巾。
“哎哟!许公子,你这是做甚么?小老儿我前次就是顺嘴一提,何必您费这么大力量把银子找返来?这情面小老儿可如何还,这酒喝着也变味了……”
北风猎猎,卷起巷子里的枯草雪沫。
宁清夜眨了眨眼睛,清冷双眸如有所悟,目送许不令分开后,便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徐行回了无人的院子……
瞧见穷客人家受难,自掏腰包补上亏空,这叫恩赐。
“小老儿开酒铺这么多年,公子如许的人还是第一次遇见,比那些个满嘴‘仁义’的江湖豪侠利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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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可情还是得记。江湖人讲究个称心恩仇,可小老儿我又不是江湖人,唉~小老儿也没别的,今后公子过来,酒管够……”
可宁清夜看到这一幕,却明白孙掌柜为何说她不如她那早已不知所踪的父亲了。
“……这……”
许不令长长吐了口浊气,总算是缓了过来,用袖子擦了擦嘴,把拴在腰间的小包裹解下来,扔到了桌子上,收回‘咚’一身闷响,另有银子碰撞的‘哗啦’声。
许不令脚步不稳,在夏季酷寒当中呼出阵阵雾气,徐行走向了孙家铺子……
“三才偷了掌柜的银子,我昨晚办事,顺手给你拿返来了。”
孙掌柜张了张嘴,和人打了一辈子交道,晓得和这类身怀侠骨的年青人说再多也没用,当下只得苦笑点头,想了想,又说了一句:
许不令点头称谢,用热水洗了洗冻僵的脸颊,轻笑道:“喝酒如果不收银子,今后便不美意义来了。”
‘锁龙蛊’是苗疆毒蛊,蛊虫遇烈酒会被压抑,不然不时候刻都在产生寒毒腐蚀四肢百骸,不管不保尽力以赴的话,便是血管爆裂七窍流血而亡的了局。
孙掌柜摇了点头,倒也无话可接。
许不令勾了勾嘴角,抬手回绝了搀扶,托着滴血的长刀走进酒铺,在靠巷子的酒桌旁坐下,长长松了口气:
许不令抬手接过酒壶,抬头便猛灌,烈酒自嘴角溢出,冲掉了下巴上的血迹,也打湿了衣衿。
孙家铺子亮着昏黄的灯火,老掌柜正从桌上把板凳放下来,整整齐齐的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