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满枝回过神来,手按腰刀转头看去,却见一匹大马飞奔而来,带起雪沫纷飞,上面一人手持丈二长枪,在月色下闪过一抹寒光。
肃王厥后给他送的八名死士,都是暗桩出身机灵过人,技艺却算不上顶尖,因为在长安城中有人硬杀他,来八个宗师都不必然保得住,渭河遇伏便是例子。
抬眼看去,老萧杵着拐杖走向皇城,遥遥的便抬手。
许不令谨慎翼翼抱着两坛老酒走出长乐宫,固然受之有愧,但心内里还是美滋滋的,正深思着要不要找个机遇让萧庭写首诗送给太后作赔偿,便听到一阵呼喊声:
许不令猛架马腹便冲了出去:“我许不令行事何必瞻前顾后。敢动老子的人,打草惊蛇又如何,龙王探头也杀给它看。”
三匹快马踏过尚未熔化的雪原,雪停的原因,一轮弯月吊挂在天空,星海闪动,背后的雄城长安已经看不见,四方郊野都寂寂无声。
万里挑一的马王追风天然没人敢偷,偷了也不敢骑出去,太显眼轻易被认出来,丢的是两匹踏雪。事儿不算大,却让很多喜好骏马的朝臣非常肉疼,直接就少了两个犒赏的名额。
“以一敌三,必定有备而来,莫要横生是非。”
驿站二十里一个,马蹄奔驰,垂垂看到了极远处的一点灯火,三人也进入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段。
祝满枝被颠簸的有些怠倦,手都快冻僵了,便俯身筹办加快赶到驿站歇歇。
平常马匹尽力疾走的话,间隔太远伤马,除非突袭或者避祸,不然没人会不要命的驱马。三人四周连个鸟都没有,前面的人冲着谁来的不言自明。
三人同时勒住马匹,在官道上吃紧停下,前后看去,都是心中一沉……
踏踏踏——
齐王进贡的是三十匹好马,朝中很多武将都眼巴巴等着圣上犒赏,而很多胆小包天的江湖游侠儿,天然也是眼红,马队走到城外驿站歇了一晚,就被顺走了两匹。
老萧话语戛但是至,想了想,点头一叹:“倒也是……二十万西凉铁骑站在背后,有甚么人不能杀的……”
“真是个苦差事,我都说不该接这案子,一晃快两年,丢的两匹马估计崽儿都生了,到哪儿去找……”
“小王爷,小王爷!”
许不令略显迷惑,快步来到宫门外,蹙眉扣问:“如何?出事儿了?”
大玥的武人各处皆是,骏马宝剑美酒美人,根基上没人不喜好。追风不敢去期望,能获得一匹踏雪马便已经毕生无憾,连魁首街的朱门大户,每家都最多有一两匹,当门面供着,普通都是家主出门陪天子出游才骑。
许不令双眸微凝,暗道不妙。
“对方敢动狼卫,必定有备而来,老七一小我必定打不过。”
祝满枝把脖子上的面巾拉起来遮挡北风,只暴露一双水灵的大眼睛,腰刀在侧,劲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王大壮,我们是给满枝帮手,罗里吧嗦个甚么?满枝儿运气旺,说不定就把案子给破了,到时候满枝升官当了统领,我们兄弟俩说不定也能进天字营,挂了一辈子木牌,你就不嫌丢人?”
老萧软塌塌的仆人小帽歪倾斜斜,叹了口气:“估计是的,小王爷不是让老七老八盯着那两女人嘛,下午我去大业坊转悠,发明老七不见了,茶摊旁留了暗号,说是有两小我盯上了祝满枝。我去查了下,祝满枝明天去查盗御马的案子,恐怕出城去了东郊驿站。不清楚来人秘闻,我不好私行脱手,小王爷你看……”
祝满枝骑着大马前去长安城东郊的驿站,因为出门的晚,半道上天便黑了,折返之时城门必定封闭,没有要事也不能让御林军把城门翻开,早晨大抵率是要在驿站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