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仪倒是仍旧每日都去，或是陪着林老夫人说些趣事, 或是把府里头的事与人论上一论…
等至门前――
霍令德的身子才好，这一番连走带跑的行动又耗损了很多力量，至霍令仪跟前的时候已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比及霍令仪出去的时候，已是一个时候以后了。
林老夫人的面上是一片暖和意，就连一双眼睛也泛着慈爱的笑,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把帕子重新递给了玉竹，口中是又跟着一句：“昔日总想着让你收收心别整日往外处跑，现在倒要想着如何才气把你赶出去。”
上回父王分开燕京的时候，他穿戴一身盔甲坐在顿时笑看着她，他与她说：“晏晏别怕，等为父安定边疆战乱便会返来。”
“你这丫头…”
林老夫人天然也发觉到了屋中的非常，她悄悄咳了几声等面色重新平整过来才与霍令仪持续说道：“我传闻前些日子你和你母妃一道去李家了，这是功德，她如本年纪轻也不必整日拘于这后宅当中…李家的几位夫人也都是好相处的，平素行来走往多走动走动也不是一件好事。”
“但愿你这平生光阴无忧、承平喜乐，更但愿你能真正萧洒如一。”
她也姓霍，她也是霍家的女儿，乃至比霍令仪还要超卓…凭甚么统统人的眼中只要一个霍令仪？
“哪能嫌弃我的娇娇儿？”林老夫人任由霍令仪挽着胳膊，一面是拍着她的手背，一面是笑说道：“今儿个就不必陪我念佛了，清平寺路远，你这会出门路上恰好松泛些，如果再晚些，那路上就该拥堵了。”
不管祖母心中是如何想的，这还是她头一回提及母妃的事，固然这此中有和李家脱不了的干系，可这些话能从祖母的口中说出来，却也是极其可贵了…是以霍令仪的面上还是忍不住化开一道明艳的笑容。
霍令仪想到这，喉间还是忍不住溢出了一声长叹，她终究还是掀起了视线朝那长生牌位看去，香炉中的引线香还是透着微小的亮光，而她的指腹便按着那牌位上刻着的字一笔一划的勾画着，倒是过了好久，她才说了第一句话：“父王，您从小教诲我生而为人需立其身、行其本，切不用心抱恨恨，如果…”
倒是霍令德。
霍令仪闻言也未说甚么，只是漫不经心肠“嗯”了一声…
霍令仪只是穿戴一身平常服饰，通身高低却也透着一股子不成言喻的气势。
她也记得…
凭甚么！
祖孙两人的豪情倒是更加温厚起来。
霍令德却未曾闻声横波的声音，她的身子还在打着颤，眼倒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霍令仪远去的方向，口中更是一向低喃道：“霍令仪，霍令仪…她如何不死在外头？她如何不死在外头！”
周边几个丫环、婆子眼瞧着祖孙两人这幅模样，也都跟着暴露了笑。
霍令仪做这些事的时候未曾说过一句话，她只是低垂着一双端倪做动手头上的事，等把那几本佛经也一道供奉在香案前…她便又握着帕子拭了回那块长生牌位，实在此处每日都有人打扫，又有甚么灰尘能够擦？
等出了佛堂。
可即便心中肝火难平…
霍令仪说到这，红唇便又弯了几分，她的手缓缓拂过霍令德柔滑的面庞，调子透出几分绵长的感喟与悲悯：“今后行事说话前先掂一掂你本身的身份，再想一想，你…配吗？”等这话说完，霍令仪也不再看人，她接过杜若递来的帕子拭了回击，而后也不过淡淡一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