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见下人们都退下去，松口气笑道：“不是甚么大事，你医治疫病的事情虽想瞒着身份，但是总归瞒不到上头，皇上已经晓得你的功绩，又道你年纪悄悄，怕功绩太高惹人眼红，就说等着今后一并的行功论赏，现在只能先瞒着外头给你些犒赏。身后几位都是宫里出来的嬷嬷，来给你送东西和口谕的。”
难怪个个嬷嬷手上都捧着几个匣子。
老太夫人靠在软枕上, 温声跟桂嬷嬷交代着：“姜大夫说得对，这是大事儿，先让禁卫军给宫里头递个信，免得皇上也焦心, 这瘟疫弄不好的话, 皇上怕是要撤掉太医把流民和我们都封闭起来, 到时可就没人能递信出去，只能由着我们自生自灭。”
“阿煜，这几年委曲你了。”帝王面庞晦涩，坐在这高高的皇位上又如何，他差点连儿子都保不住，当年他与皇后的第一个儿子更是遭人暗害，早早短命，反倒是不如浅显的穷户家庭，没有争斗，没有这些龌蹉与不堪。
帝王轻笑起来：“燕屼的娘子倒也是个风趣的，性子不是很沉稳，却胆小心细，有一片仁心仁术，怕人说她攀繁华，连身份都不肯道出。”
姜婳直起家子，悄悄惊奇，孙夫人这会儿来府中做甚么？喊丫环出去替她穿好衣裳，姜婳出门见客，此次跟着孙夫人来的另有几个面庞严厉的老嬷嬷，一言一行都工工致整，极有端方，连着大户人家的嬷嬷都做不到如此，姜婳不由在内心头猜想几位嬷嬷的来源。
比及北街的人陆连续续分开，姜婳去见老太夫人最后一面，老太夫人的性子冷酷，与姜婳说上两句让她分开。
周长林哑然，那事情他也听闻过，也感觉陶县君过分些。
潘桓大声道：“皇上，外城北街那处看押定国公老太夫人的宅子里，疫病已获得节制，三日前一名女郎中出来帮着医治疫病，这三日那座宅子里并未有任何人被感染上疫病，本日一早，宅子里头抱病最重的老太夫人和别的几位都已经醒来，精力还算不错，那位女郎中说不出旬日，他们就能病愈，到时候宅子里的人便可放行。”
“你说的燕大人但是我们这地儿出去的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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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燕府，姜婳早让阿大给齐妈妈递过信，一早在后门处迎着她们，把其他丫环婆子也撵走，怕撞见主子返来，等着见到主子，齐妈妈可算松口气，眼眶泛红，“大奶奶，您可算是返来，可吓死老奴了，昔日可莫要如此。”
姜婳悄悄嗯了声，“有些口渴，递盏温水给我吧。”她喝下温水，轻声道：“不碍事了，留着灯都下去安息吧。”
齐妈妈叹口气：“大奶奶此次可把主子们吓得够呛，太太那边都来过两三次，想找您说话，主子们只能道您还在病中，怕过了病气，幸亏太太没思疑甚么，今后大奶奶可不能如许莽撞行事的，另有这事儿万一给姑爷晓得，当真是……”
姜婳在宅中等来太病院的院使，此次来的院使和太医规端方矩，不敢眼高于顶，院使大人看过病例，再亲身进屋给老太夫人诊脉，脉象只是衰弱，的确是好起来的，疫病被治愈。院使诊脉时，老太夫人的神采就淡淡的，诊完才问：“院使大人，老婆子我的病可好起来？”
姜婳俄然尖叫一声，猛地从梦里惊醒过来，一片暗淡，她满头大汗，隔壁守夜的丫环闻声动静，仓猝披上衣衫推开隔间的门跑过来，拨动蜡块，光芒大盛，姜婳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