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道，“既如此，你若肯帮我试药，我便应允救你爹爹。”
“是。”
第五日，第六日，求医问药的人垂垂少起来，也都不好再劝说姜婳。
每日前来求神医治病的人极多，有人见姜婳跪下，就同她说，“女人，你跪着也是无用，这位神医是个狠心肠，前些日子有人跪了三日，神医都不肯出来一见，对了，我见女人有些眼熟的慌……”
第三日，第四日，跪求的人垂垂少了起来，又只余下姜婳一人。
老者在屋内望她久久，直至三人身影消逝在石阶后，才收回目光。
谢妙玉正端坐着吃点心，姜宅的点心赫赫驰名，是花了大代价请的一名从宫中退下来的御厨，那御厨擅面食点心，做出来的面点酥脆香口，口齿留香，她极其喜好。见到许氏来，迫不得已起家问了个好。
两丫环游移半晌，到底还是静悄悄退到一旁。
两丫环含泪开口。
有人认出姜婳，“这不是姜大老爷家中的大女人吗。”
姜婳抬手正要接过，老者望她弱不堪衣，孱羸不堪的模样，将碗中汤药倒掉一半才递给了她，“喝了吧，剂量少了一半，老朽也不肯好不轻易找到的药人试了一次药就死掉。”
姜婳昏昏沉沉间，觉有冰冷之物敷在脸上，人刹时复苏很多，展开眼就瞧见一老者站在她面前，微微一怔，晓得这位应当就是张神医，还未开口，就听老者道，“你为救你爹爹情愿做任何事情？”
老者见她喝完，拿走药碗，叮嘱了一句等着就分开。
姜清禄是姑苏首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沉痾的动静早已在姑苏传开，有人赞姜婳有孝心，有人劝她起来，直言道，就算她跪上十天十夜，只怕也无用处。
老者不再言语，回身出屋，留下主仆三人。姜婳环顾四周，屋中粗陋，只要一张木榻，方刚正正的小桌子和几个小板凳，墙壁四周俱是药柜，能闻见浓烈的药材味。
“好。”姜婳没有半分踌躇。
翡翠觉自家女人高傲病一场，性子有些窜改，可细心去瞧，和本来又实在没甚两样的，性子一团和蔼，只当是老爷病重女人长大了。
次日一早，姜婳在皎月院用过早食就乘马车去青城山，昨日跪了两个时候，膝盖一片青紫，双腿疼痛难忍。她留了翡翠在家，娘的性子软和，她怕姜映秋再次上门会把娘说动，留下翡翠也丁宁万叮嘱，千万不成让娘承诺过继的事情。
姜婳点头不语，刚强的持续跪着。
姜映秋正坐在偏厅喝茶，茶是她爱好的云雾茶，本日却没半点品茶的心机，惦记取别的事儿，比及许氏携丫环出去才回神，忙起家问道，“弟妹，我大弟如何？婳婳是如何请动神医的？神医可有说些甚么？”
姜婳接过汤碗，道了声感谢，抬头将药喝尽，汤药入口极苦，还带一股涩味，她压抑好几次才忍住那股恶心反胃之感。
归去谨兰院，姜婳去房中看望爹爹，许氏去偏厅应酬大姑姐。
日头有些烈，姜婳身子一向虚着，前面几日都有些扛不住，本日跪了不到半个时候，盗汗涔涔，面前云雾迷蒙，影影绰绰，精力恍忽。珍珠翡翠相望一眼，一咬牙，筹算强行把主子背下山。
第旬日一早，姜婳持续去青城山，许氏让她把翡翠也带上，还拨了两小厮给她，“婳婳放心，娘不是没分寸的人，你我都忙着事情，你姑母却惦记取过继，我自是不允的。”游移了下，她又道，“婳婳，要不算了吧，娘瞧着这位张神医是真的狠心，只怕你在持续，他也不肯救你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