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宫人的斥责,江珺宝理直气壮地回应:“你们胆敢以卑犯尊,辱我亲长,罪重不成宽恕,我现下只是略施小惩罢了,待我禀明姑母……”
未曾想江珺宝目睹着郑贵妃不在此处,郑家姐弟两一个“低声下气”一个懵懂无知,更加有了一血热诚的底气,她迈着步子到了茶案边,溜一眼案上有两个半碗已经不冒热气的茶水,另有几碟子茶点鲜果,回身冲着正猎奇打量她的女孩,冷着脸道:“我不喜人多喧闹,你们都辞职吧。”
贵妃掀了掀眼皮,又是一声冷嗤:“你和这么个黄毛丫头废甚么话,省些教她如何为人处世的闲心吧。”
江珺宝转脸一看,只见门扇里不知何时站了个宫装妇人,云鬓高挽,金凤夺目,红宝石垂苏轻晃额头,描黛远山眉点脂樱桃口,斜飞的眼锋极显威怒,轻抿的唇角似噙奚嘲。一只手臂被圆脸圆眼的妇人轻扶,身后立着的宫人,公然手捧两枝梅花。
直到这时乔婕妤才上赶着调停:“娘娘和昭仪息怒,原是小孩子家几句争论,江女人不慎伤了郑女人……”
郑女人年纪虽小,又贵为公主所生的金枝玉叶,脾气却好,虽说眼看着江珺宝很有几分不速之客的意态,却还能迎向前来号召寒喧:“本来是安陆侯府的江姐姐,姑母和昭仪去外头择梅枝用作瓶供了,姐姐先坐一阵儿,喝一杯热茶。”
郑女人哽咽道:“巧儿没被砸疼,就怕弟弟受了惊,姑母……本日的事儿求姑母莫要奉告阿娘……”
世人:……
“惠妃又敢如何?”俄然一声冷嗤。
江珺宝还没醒过神
江珺宝紧跟着又道:“更别说还是郑家的人,我就更不肯和你们共处一室了,免得贵妃还觉得是我成心凑趣,四周鼓吹那些荒唐话。”
却不是泼向宫人,竟是直冲郑小郎的脸上泼去。
话未说完,就挨了钱昭仪重重一个掌掴。
宫人们被个人激愤了,将江珺宝团团围住厉声喝斥,遭到围困的黄毛丫头却兀自举头挺胸,仍不觉解气:都怪那贱婢说是斟茶,半天却没将热水从炉子上提过来,桌案上的茶水一丝白烟都不冒,泼人身上那里解恨!可若亲身去炉子那边提水,有没那力量是两说,只怕手还没够着壶提就被虎视眈眈的贱婢禁止了,幸亏灵机一动,摔过茶碗去好歹还让姓郑的丫头吃了一痛,只可惜她把弟弟挡得严实,没能够把茶碗摔在那男娃脸上!
江珺宝那里受得住这话,抓起案上的半碗茶水就是一泼……
宫人:!!!
永宁宫的宫人的确忍无可忍,斥道:“江女人才是好大的胆量,敢如此冲犯贵主,便是惠妃在此也不敢猖獗无礼,更不说令祖父安陆侯,前些时候还恨不得蒲伏在魏国公府门前恳求着联婚呢,寡廉鲜耻的货品那里来的底气放肆。”
这是从那里冒出来的罕货,竟然敢冲公主后代贵妃亲侄发号施令?对,是从安陆侯府冒出的阿物儿,可就凭她是安陆侯的孙女儿?江家丫头出世时怕是脑筋着地给撞坏了?总不能是江琛就趁这一阵工夫已经发兵造反胜利让天下改姓了江吧?!
哪个字出言不逊了?
“给江女人斟的茶呢?这天儿太冷,需得滚热的茶水才气解寒,本宫刚眼瞧着江女人的右手仿佛有力,怕是被冷着了才至如此,该让她暖暖才好。”
钱昭仪畴昔又是一个掌掴:“败落户来的丫头竟敢冲贵妃娘娘直眉楞眼,你可晓得你姑母江氏,见了娘娘也只要奴颜卑膝的份儿!”
郑贵妃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恩赐乔婕妤丝缕,款款的行至花榭一面玻璃窗下安设的雕花榻上坐下,道声“巧姐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