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母不怪儿子不成器,却抱怨儿媳不贤惠,让顾老太太吃了一肚子冤枉气还没处说理。
她很清楚,就算现在她不亮獠牙,顾老太太一会儿也能感觉像被生生咬下一块血肉般的痛怒。
顾老太太内心这才好过些,只仍有不甘:“就算是庶子,那也是出自高门,赵家可不是勋贵,后辈是依托科考入仕,若赵至公子当了官,不成能为生母争夺诰命,便宜岂不是让那贱人占着?”
就算顾老太太要责教春归,顾济沧还敢在前头拦着,他放纵春归识字,学后辈普通过问稼穑外务,底子不把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教条放在眼里,更过份的是竟然还由得春归不缠足,会被夫家抉剔?人产业爹的早有筹算――我们春归将来是要招赘婿担当家业的!
好一番鸡飞狗跳的热烈。
内宅妇人不消操心家属的外务,顾老太太却免不得把本身和妯娌比拟,特别是顾长宁的老婆杨氏!
老太太傍晚时分才醒转,身边却没有丈夫嘘寒问暖,除了几个儿媳以外,倒还拥着一堆妾室,她更加气苦,打发了世人,只拉着刘氏忿忿宣泄郁火。
比拟之下,老太太的丈夫顾长荣虽为宗子,当年却迟迟不能进学,前程暗淡,底子就不能和顾长宁比拟。
顾老太太再翻白眼。
“大爷还说,赵至公子虽未入仕,在北平却素有才名,说是多年前,赵至公子年方四岁,竟获先帝诏见,当众考较后,大加赞诩,今上继位,又令赵至公子为众皇子伴读,未曾考取功名,就先名满天下了,连现在的许阁老,对自家后辈多么峻厉?都说赵至公子前程不成限量呢!”
顾老太太却真信了,总算有了点嘲笑:“最好让那贱人新嫁不久,就守寡,这才阿弥陀佛天下承平。”
顾长荣又会有甚么挑选呢?
“若赵至公子当真成器,就算沈夫人成心为他娶个低出的女子,赵老爷也不会承认,故而老奴看来,那赵至公子必然是个不顶用的,说不得,另有残疾,要么就是身子不好,在京中娶妻艰巨,才至于轮上大女人。”
呵呵,为着顾大女人那惊天动地的一撞墙,荣国公郑秋眼看就要被弹劾,再是如何自傲,可好端端添这一桩费事,又怎不怨怪顾长荣办事倒霉?那里还会为他的处境着想,拔刀互助?不落井下石都算宽大了。
老太太说着说着就咬牙切齿。
顾老太太的心肝怎能不疼?她嫡出的孙女,嫁出去一个,自是不如赵家,膝下还剩一个淑贞,论面貌要比姐姐更强,老太太对小孙女儿的婚事但是寄予厚望,却也向来不奢想还能嫁去更胜赵氏的家属!
淑贞作为宗家嫡女,莫非要被一个庶支的小贱人踩在脚底下?!
顾长荣另有郑秋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