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庭的出入当然不至于遭到限定,但春归却在服丧,遵循礼规,她是不能出门的,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如服丧之人虽说不能赴宴玩耍,但是去梵刹道观祭告逝者却合道理。
不过这时的春归,倒是信赖鬼神之说了,谁让她亲眼目睹了玉阳真君这么个“非神即鬼”,那人的手腕,可不似父亲偶尔所得那本关于奇技淫巧的书册记录,都是些障眼法罢了。
以是在父亲看来,清闲子确然有不凡的修为,天然分歧于神棍巫骗之流。
“我有个旧邻,从幼拙时起,便以兄妹相称,阿娘与我流浪之时,柴婶和柴生哥也曾极力互助,柴生哥是个孤儿,被寡婶扶养长大,家里只要几亩薄田,维生艰巨,因而趁农闲时候,便常在外头寻些散工帮补家用,一回到了城郊八里镇的王家,做过一月的散工,那家主理外务的娘子姓白,见柴生哥勤奋,听闻出身又甚不幸,便多给了很多人为,柴生哥受白娘子照济,一向记得这份恩德。”
她原也不想着兰庭会奉告她政务,谁知兰庭却肯细述:“我比来常在外衙,实则是帮着老爷处办公事,辉辉畴前大抵听纪夫人提过,前任知州施良行,和老爷乃政敌,究竟上这说法并不精确,施良行并非老爷的政敌,而是祖父的政敌,祖父固然过世,但内阁重臣中,许阁老和袁阁老一贯政见分歧,许阁老与祖父是故交,施良行则是袁阁老的弟子,皇上已经对施良行起疑,故而老爷起复之时,才会被任命为汾州知州,老爷的职责,就是要察明施良行的罪证。”
不过他当然明白宋妈妈的来意,转答的是春归有事要与他筹议。
“莫问小道还当真会些术法,迳勿倘若不信,不如先见一见他,若能发觉是欺诳之术,也好拆穿他在装神弄鬼,免得他总在我和柴生哥跟前夸耀,说他迟早一天会得道成仙,能提携着我们鸡犬升天,一口一声道爷的吹嘘。”春归也晓得这套遁辞不敷以让兰庭轻信,她并没有帮着莫问吹嘘,究竟上在她心目中,莫问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要论装神弄鬼的体例,还多是她教给那家伙呢。
“害杀?”
也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阿爹活着时,便与清闲道长有些交友,说是忘年之交也不为过,清闲道长自称已经年过九旬,却完整看不出老迈的模样,我是听阿爹说,固然,人间方士多不成信,但清闲道长却千万不是招摇撞骗之流。”
“是,厥后莫问小道还去了王家,观察一番气机,更加笃断白娘子是死于不测,他就演算了一番,用卜断讹了一讹王家父子,可……柴生哥也实在不知有没功效,却不忍见白娘子若真是被害杀,害她的人却清闲法外,但无凭无据,光靠神鬼的说法,又不能告官,柴生哥想来想去,也只好拜托我想体例察明本相。”
“如何,另有其他事干系到王家?”春归这才问。
“如此诡异之事,迳勿竟答允互助,真是不知要如何感激才好了。”这倒是春归的肺腑之言。
这话倒不是春归诬捏,她和柴生之以是熟谙莫问,当真因为清闲子常带着这个路边捡来的弟子来她家作客的原因,父亲也确然与清闲子交好,她乃至还听父亲说过,她小时候因为能见亡灵,父亲大觉惊虑,如许的诡异当然不是圣贤书能够解释得了,因而父亲便考虑着是否该当就教一下清闲子,又踌躇着是否会倒霉于春归,在清闲子面前,就少见的语焉不详起来。
“说来听听。”兰庭倒不介怀,仍然愉色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