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兵助湘,便是为了朝廷颜面,将来也是要出兵弹压的。但是盛军不擅山林作战,能够估计会丧失很多兵卒。何况打下禺山也没用,除了夷民,谁肯跑到深山里糊口?现在教沈栗策反了他们,确切教才经武省了很多事。
“先前又是谁骗了我?”褐槲忍不住道:“我的族人现下还在流浪。”
听着倒是合算。褐槲低头深思。
“八九不离十。他毕竟是大巫祝,只要我们暗中帮一把,葛木一死,他多数就能节制局势。”才经武道:“杂家本还头痛如何对于这些夷兵,乡蛮横子打起仗来有股狠劲。”
沈栗怔了怔,发笑道:“刚巧想到罢了。此事还要请将军操心。”
“你骗了我一次,不成再骗第二次!”褐槲瞪着眼道。
“大人有何体例?”褐槲的语气和缓下来。
“小侄想请将军多派些人手送我。”沈栗道。
才经武笑道:“如何,折腾出祺祥商团和市舶司还不敷,现在又要建个禺山商团?”
说罢此事,沈栗又向才经武叨教:“流落日久,不免急着回程。小侄筹算明日解缆。”
沈栗笑道:“详细如何,还要看褐槲的手腕。”
沈栗倦怠已极,微微阖目:“来人,带他去见才将军,将我方才与他筹议的事禀告给将军。”
沈栗耐烦道:“你们不会,朝廷派人与你们做。你们尽管将山中的东西运出来,其他万事不必操心,自有人帮着将货色运往各地贩售,再将红利送到你们手上。当然,你们要支出一些分子。”
何况沈栗又是东宫属臣,那些想拉太子上马的也必然会乘机而动。
“夷民本就不好节制。”沈栗道:“朝廷出兵讨伐不免堆集仇恨,使其越加不逊。教褐槲对于葛木,便是他们内部争端,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才经武心下微动。
“为何?”才经武惊诧:“杂家只会兵戈,这民生之事……”
“你等现在离开湘王阵营,本官倒是可觉得你指条明路。”见褐槲兀自忿忿,沈栗轻声道:“大巫祝想过没有,若夷民仍然执迷不悟,待湘王事败,朝廷必定出兵禺山,到时夷民的景况只会更苦。”
沈栗笑道:“本官在禺山驻留之时,见夷民常与山外互换货色,如许做太噜苏了,赚头也少。你们那山中物产丰富,多得是山外难见的山珍、良药,另有你手中的伤药,也是可贵的好东西,如果贩到景阳、龄州等地可得暴利。”
沈栗冷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竟然帮着湘王谋反,真当朝廷会无动于衷?便是夷民本身,不也讲究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吗?尔等若想包庇葛木,将来兵临城下时可不要悔怨!”
才经武笑道:“通家之好,何必客气?固然说来。”
“既如此,须得带个郎中同业。”才经武筹算道。
沈栗观才经武神采,心下一转,顿时明白。只苦笑道:“这两日听易十四报告景阳动静,小侄担忧……有人不想教小侄安然归去,还请将军庇护。”
褐槲点头道:“外人奸刁,我们不会做买卖。”
沈栗哂然:“当时你们归附湘王,本官只当你们是逆匪。”
“如许我就能做土司了?”褐槲问。
沈栗苦笑道:“实在拖不得了。幸亏小侄年青力壮,想来无事的。”
才经武也知沈栗必须快些归去,这里距景阳太远,那边若出了甚么变故,沈栗没法及时应对。何况天子也必然急着召见他。
“大巫祝尽管放心,夷民也是皇上子民,我等既为朝廷官员,不会做出伤害夷民的事。”沈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