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常卿拱手一拜,拔了拔身躯,解释道:“鄙人梅常卿,方才出言打搅,实属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周捕头能听鄙人一言。”
头骨之上,本来娟秀的长发有些混乱,发髻已然散开,一束红色的珠花落在一旁,锁骨下,绣着戏水鸳鸯的红色肚兜半露在外,大要还粘附着锯齿蝇的幼卵。其双手的手指骨闪现出紧握的形状,手臂的骨骼枢纽也向里曲折。玄色绣裙的底角,两条笔挺的腿骨并排的闪现着,再往下,便是脚上穿戴的绣花鞋,尽是污泥与血渍,脚边的草植非常混乱,东倒西歪,乃至另有些根须裸・露在外。
围观的世人立即明白,他仿佛有话要说,立即让出一条道来,梅常卿这才通畅无阻的快步前行,来到格挡人群的捕快身前。
来到人群中,梅常卿使出浑身解数,往里挤了挤,可围观大众实在过量,密不通风,他始终难以进到最内里,只能踮着脚尖,低眸远观。
“周捕头”
在他身后,还蹲着一个一样穿着打扮的年青人,手里拿着纸笔,看向身前,应当是他的弟子或是助手。
“我看也是,说不好啊,她是前来与本身的情郎幽会,却不想遭受这锯齿蝇的攻击,乃至命丧鬼域,沦为了风骚艳鬼!”
“还真是锯齿蝇食人啊?那可真是太惨了!”
梅常卿再次拱手,言语恭谦,道:“不敢,宋仵作验尸经历丰富,行事细心,周捕快恪失职守,依律行事,并无不当,只是鄙人有几个小小的提示罢了。”
尸身右手边,蹲着一名五旬高低的老者,头戴分水顶的玄色巾帽,面如干枯,留着山羊胡子,双眼却炯炯有神,眉头皱成一团,尽显可惜之色。其身上套着红色的围身,手戴红色粗布手套,不时的翻看着女子的衣物,查验着残存的骸骨,非常详确,这位老者想必就是衙门的仵作了。
“不晓得啊,传闻县衙里的周捕头已经带着衙差前去,随行的另有宋仵作,想必,这事应当假不了!”
到达红枫岭时,落日早已不见了踪迹,因为尚处夏季,天气还是很敞亮,梅常卿远远的就瞥见,在他左火线,山岭脚下,身着各色衣衫的人群,早已挤得水泄不通。内里,十数个青衣捕快和差役手握水火棍围成一圈,将人群隔断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