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进未央宫的百官,个个都是人精,那里会不明白这是天子要赶人的讯息,个个缩起了头颅,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老固执!”
他皱着眉头想了半晌,终究也低下了头:“不错,我当日本来没有想着去南大街,是有个宗卫提示了我,说那天是十四弟的生辰,我才成心偶然的走到了靖王府。”
赵元朗听得云里雾里,海报筒都没有将这段信息消化结束,这位元字辈的大皇子,暗自摇了点头,走出了未央宫,临走之前,他对着赵元偾叹了口气:“老八啊,本来我觉得我没有当天子,只是因为我不肯意当天子,现在看起来,我的确是分歧适在朝堂当中,论起这些勾心斗角,不要说已经作古的老四,就连十七,我也略有不如,当年如果我没有分开神都,即便即位称帝,想来这个天子也做不悠长。”
“这个人间,傻子当然有,但不要觉得大家都是傻子。”
此时少年天子的表情已经从气愤当中安静了下来,他仿佛谈家常普通,与赵元朗扳谈:“即便略去我与清哥儿的情分,只说他首阳山少宗主的身份,大伯祖觉得他当不当杀?”
赵辰光嘲笑不迭:“当天,清哥儿在靖王府发疯了那么久,一贯以反应速率见称,具有纯阳神镜,能够羁系全部神都的巡检司,整整一个时候派人去了靖王府!这一桩桩,一件件,大伯祖你还信赖这都是偶然的?”
“咳…”
赵辰光一阵惊诧:“叔祖…”
“偶然的?”
赵辰光悄悄点头:“大伯祖这话不错,如果此次脱手的不是清哥儿,其他任何人也好,哪怕他如何身份,也逃不过我赵家的刀斧,但是题目是恰好是清哥儿动的手。”
看着赵元朗的背影,赵辰光大声喊道:“大伯祖,你同意放了清哥儿了么?”
从本质上说,宗府建立的底子目标是为了让赵家的统治悠长,因此皇室对于宗府的态度一向是非常尊敬的,不异的是,宗府也对皇室保存了相称的畏敬,二者如同一对伉俪普通,相敬如宾。
赵元朗当杀两个字刚到嘴边,却蓦地想到昨日在地牢里李清跟他说过的话,踯躅了一番,还是闭口不言。
大朝会散了,就连文官首级徐崇与武官首级汤焘都各自退去,但是几位赵家的宗室,却不约而同的留在未央宫的大殿里,赵辰光徐行走下高高在上的龙椅,对着赵元朗悄悄一鞠躬:“方才是侄孙说话太冲了,还请大伯祖恕罪。”
赵元朗是个武人,也没有甚么政治天禀,更没有政治兴趣,李清的事他只能想到赵家庄严不容挑衅,底子想不到一件简朴的事情背后,会藏有这么多阴暗的东西。
赵元朗的眉头皱了起来:“即便有人特地安排,那他们是为了甚么?”
赵辰光悄悄点头:“不是四个,约莫只要两个,只要掌兵东海的越王叔与北疆带兵的燕王叔才有才气,有机遇打进神都城,肃王叔与晋王叔,大抵是被皇祖父淘汰了。”
赵元偾又拍了拍赵辰光的后辈,佝偻着身子,走出了未央宫。
赵元朗侧身避过了赵辰光的礼数,只受了半礼:“这里是皇宫,不是宗府,这里先论君臣,再论血缘。”
但是明天,在未央宫上,皇室与宗府,天子与宗正,赵家显宗和暗宗的首级公开抵触,这还是八百年以来的第一次,更不要说在这未央宫中公开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