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个啥!”韩安然瞪了他一眼,解释道:“要晓得那但是五个大唐逃犯逃卒的人头,不包含瀚海上的胡匪和那些在我大唐犯过事的胡人,也就是说不能随便砍几颗人头滥竽充数。”
“因为你剃了,以是我也要剃。”灰衣少年最恨权贵,见皮裘少年都沦为了阶下囚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又来了句:“之前不知为何要剃,现在晓得了,多谢。”
几息前还围坐在枯井边烤火的几个胡人,顾不上去追跑掉的黑马,有的顶着风把之前卸下的货色用力儿往土墙下拖,有的忙不迭去牵正趴在地上打打盹的骆驼。
灰衣少年不想再听他胡言乱语,打断道:“韩安然,你想多了,我们只是边幅有几分类似。我有爹有娘,与你家没半点干系。”
韩安然没想到他这么暴虐,愁眉苦脸地说:“我不想死,我就想平安然安过日子。连我爹都是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由着我混吃等死,更不会给我取名安然。”
甚么小三?
漫天沙尘在烧毁的烽堡上空乱舞,掀飞了帐篷,卷起篝火砸向陈旧的马槽。
一匹黑马被火星烫了个正着,吃痛吃惊,猛地摆脱缰绳,扬蹄疾走,眨眼间消逝在沙暴中。剩下的两匹仿佛遭到鼓励,冒死地嘶叫着,围着缰绳一头系着的马槽乱转。
灰衣少年点点头,目光看向韩安然的皮裘,心想这件皮裘必然很值钱。
鲜明发明一个脖子里挂着一个看着像眼罩之类东西的黑衣女子,不晓得甚么时候悄无声气进了土屋,好像鬼怪般站在身后。
“明白了,阿谁带着娃的逃卒是想用人头换法外开恩。”
灰少年微感怅惘,暗忖此人公然如传说中那般疯疯颠癫。
紧接着,脖颈处一凉,鲜血喷溅而出!
甚么浓眉大眼?
“咦,你不说我真没在乎,是有那么点像,不过也只是有那么点像。”
“担忧我跑?”
“你们不但要杀我,也想杀我爹!”
“十六,比你大一岁。”
“那是五年前的八月,我刚随我爹从龟疏来叶勒,一个胡商说有人抓了一窝狼崽,我很猎奇,想买来养着玩玩,看可否顺服,便叫上李二出城去寻。成果赶上个边军逃卒,他带着个比我大点的娃,洁净利落地把我和李二给绑了。”
死光临头竟然想着女人,真是没心没肺。
疯子明显为活命试图迟延时候,不过讲的这个故事挺吸惹人,灰衣少年暗自发笑,但嘴上却问道:“再厥后呢。”
“头发留太长轻易生虱子,不如剃掉。”
“本来如此。”
灰衣少年淡淡地说:“可这里是西域,这儿是瀚海,不是安然过日子的处所。”
韩安然微微一笑,不缓不慢地说:“过了一年,我都把那事给忘了。俄然有一天,一个十三四岁的娃,举着一卷海捕布告跪在城门口。身边搁着五颗人头,另有一些能证明人头身份的腰牌、刀盾和弓箭之类的东西。”
韩安然有些焦心,诘问道:“就算我在叶勒没啥亲戚老友,你假扮我别人看不出马脚,但我爹必然能看出来。你不怕被我爹看出马脚,把你脑袋砍下来挂城门口?”
灰衣少年禁不住问:“阿谁逃卒的儿子?”
“你们父子不死,我如何做韩安然。”
“没呢,另有大结局,这个大结局跟你也有点干系。”
灰衣少年大开眼界,不由笑道:“我也不是图你家的财帛。”
“我当时也迷惑,可保命要紧,便让李二从速归去找。提及来李二就是个蠢货,我当着阿谁逃卒天然要说不能轰动我爹。可他归去以后真没奉告我爹,就这么傻乎乎跑到城门口偷偷撕下几张海捕布告去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