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人有点儿讪讪的:“沈大夫人客气。”
沈雪叹了口气,重生,多的是一些预知,而不是多出心窍来。之前脑筋不灵光。今后也不会灵光。废料就是废料。重生一回还是废料。
沈霜霜面如土色,膝行绕过桌案,背向长亭,纤细的身子狠恶颤栗,一迭连声泣道“二殿下恕罪”,双手在慕容迟的袍子靴子上拍来抚去,似是极力要拂去感染的香粉,那害怕无助的颤抖,瑟瑟如西风中的枯叶。
乔妙玉还是不去乔家座席,只挨着沈雪坐下,笑道:“我就说你能一鸣惊人嘛,九步成诗,沈五,这一下子就算晋人不讨了你去,你也是长安城里世家后辈心仪的人儿。唉,我说阿谁甚么二殿下,跟个木头似的,任谁的才艺也不能让他说个好字,可气!”
貌似沈五蜜斯和乔四蜜斯,私交不错哦。信王妃眼角的纹线稍稍扬起。
乔妙玉撇撇嘴,吐吐舌:“听不懂,说得好通俗。也罢,既然你说另有重头戏,那就等着吧,已经中午了,好饿。”一偏头,表示沈雪莫要说话。
她换上了一件红得极纯粹的云锦长裙,衣衿裙摆皆以深红色丝线绣着盛开的牡丹花。外披一件薄如蝉翼的红色云绡衣,三千青丝挽成元宝髻,髻上插一支红玉金珠步摇,鬓角簪一朵新摘的金菊。脖子上挂一串红玛瑙,八十一颗玛瑙珠颗颗莹润如水,流溢着晶莹的红辉,脚上一双金缕鞋。极浅的烟霞色金丝线绣成丹凤,凤翅上缀有藐小的银珠,凤口衔着一枚浑圆的南珠,款款行来,步步生莲,恍似瑶池仙子!
沈四说甚么?她拉着沈五上街,沈五才得了红衣,合着那意义竟是沈五看沈四的面子,顶着伤害给信王府解的围?沈四真是好大的面子!若沈四有这么大脸面,如何不见她本身站出来!别人辛苦种了桃树,她却要来摘桃子,真是好笑,把信王府当甚么了?
沈霜霜换了衣服回到长亭,秋风飒飒,风动衣裙。
沈霜霜也抿了抿唇,轻笑:“你说过你不要,那么我视若珍宝的,实在是你弃若敝屣的,我又何必与你难堪,是我想偏了,今后不会再有。”笑得更轻,“刚才得今上嘉奖,我沏的茶,茶中有花,花开茶中,那是煮出来的,我还会温水泡茶。”提起茶壶,缓缓将壶中水注入小茶杯。
“别!”沈雪拖住乔妙玉,“别闹,没甚么大不了的。她想要,要去好了,不过是件衣裳,能代表甚么呢。”
沈霜霜抖抖缩缩站起来,含着泪向上福礼,垂首忍泣道:“臣女无状,请陛下恕罪,请二殿下恕罪。”嘴角却在不经意间浅浅弯起,握在掌心的无色胶体已经全数抹上慕容迟的靴帮,接下来么,弯起的嘴角向下一拉,苦着梨花带雨的脸回到沈家的座席,眼角的余光向男宾席的简少华睃了一眼,爱是无私的,请不要指责她心狠。
低低的赞叹羡嫉声敏捷散开,刹时让人健忘了沈霜霜在百花台上摔交的狼狈。今上说,沈家有好女。好女花落谁家呢?
“好。”沈霜霜放下茶壶,双手捧着茶杯,向沈雪:“我就以茶代酒,向你说句对不起,今后真的不会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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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台高低有人欢乐,有人可惜,欢乐沈霜霜举止恰当,触怒了慕容二皇子,可惜沈霜霜才貌出众,落空了当选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