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怔住,渐渐的,嘴角勾起一抹含笑,这是阿谁爱吃桃子的肮脏羽士吗,落在凡尘。有点道术?沈雪笑意变深,浓雾,迷路,都是他的障眼法吧。
一个悠长迟缓的声音,自浓雾里穿透而来。
你家老祖宗也没少吃桃子,怎不见他从佛门跳到道门来。沈雪嘿嘿两声:“移魂,除了移魂道法,你还会甚么道法?”
沈雪又哼一声:“甚么仿佛,就是。小猴子,你把我诳到这儿来,筹办如何帮我?”
沈雪解开袁斌的穴道,袁斌滚落马下。
沈雪睁大了眼睛,面前的浓雾俄然散了,一条石阶呈现。石阶那头金光闪闪,不由应了一声:“这里是甚么处所?你又是谁?装神弄鬼的可不好玩。”
肮脏羽士拽拽地昂头,在破袍子里摸了摸,摸出个土钵,口中喃喃有语,然后将土钵往空中一扔,土钵飞速扭转,金光渐盛,金光照在地上,地上垂垂显出一个大大的太极。
沈雪忽地想着小猴子说还了债去给老君当烧火孺子,心头顿时明白过来。按小猴子说,移魂是那泼猴到了西天以后得的秘法,那该称佛法才对,既是道法,想来是老君统统,只不谨慎被九眼噬魂兽的仇家偷了去,老君便想出这么一招移花接木,既消了九眼噬魂兽循环的劫,又助那泼猴还了闹蟠桃园扳连桃花妖的孽。真是好算计,本来不管天上人间地府,算计无处不在!
“你为甚么不上山?”那悠缓的声音有些急了。“你就没有想做却做不了的事情吗?”
沈雪幽幽道:“好吧,此次移魂,算你帮了你家老祖宗消孽。你欠我的债,下次再还。”
沈雪耸耸肩:“你一个花果山的小猴子,不修不炼却得了长生不老,如何不算欠我?”
肮脏羽士闻言,呆了呆,哝哝道:“仿佛也对哦。”
“这里是五指山,你瞥见的路通向桃子观。”
沈雪皮笑肉不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你家老祖宗欠我的,算一次,你欠我的,也得算一次。”
洪荒异种九眼噬魂兽。数万年来不成能没有仇家,究竟是那泼猴在传授小猴子道法的时候没重视被那仇家偷听了去,还是那泼猴起初不谨慎露了道法给那仇家,不得不使这小猴子来补漏。一时判定不得。
肮脏羽士收了土钵,唱个喏:“桃花妖,有甚么要小猴儿做的,你早说,小猴儿早升天。”转了个圈,溜回道观里藏了起来,暗道,小猴儿最聪明了,才不做那亮闪闪的大灯胆,桃花妖算不得甚么,那九眼噬魂兽一根手指头就能毁了小猴儿的全数修为,惹不起,躲得起。
“你终究来了。”
肮脏羽士自认仙气实足地摆了摆拂尘:“桃花妖,求我呀。”那姿式。提及来的确仙气实足,可惜他道袍在脏,拂尘又秃了毛,看起来不伦不类非常的好笑,倒似那穿衣戴帽学作人样的猕猴。
沈雪牵着马,沿石阶而上,上到山顶,果见一处道观。观顶尖尖的,有几分桃子尖的模样,全部道观既不金碧,也不光辉,破砖烂瓦,老树枯藤。门口盘腿坐个羽士,臂上挂一支秃毛拂尘,公然肮脏得很。
沈雪也不细想,嘲笑道:“袁斌,你以为,裤子里有个硬家伙,就算是男人了?男人不男人,在心,在品,你肮脏,把别人也想得肮脏,你丫的才算不得男人!”
肮脏羽士跳起来:“狐狸才往墨客的衣袍下躲,贫道吃了大蟠桃,与天同寿。”
花花的头顶亮起了蓝紫色光影,光影降低,变成灿艳的光束,与此同时,袁斌的头顶钻出了一道白光,白光冉冉上升,变成一道人形白影,蓝紫色光束扭转着进入直立的身躯,白影则向土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