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像话嘛!老子儿子上阵也是亲兄弟,哪有窝里斗的!”苏嵬胡拉乱扯,满嘴荒唐,听的面色更加惨白的苏岳霖嘴角直抽,脸皮发僵!
一个老衲人从入定中垂垂复苏,他身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也不知他如此这般坐了多久,数月,半年,或是一年?还是数年?
澧水之畔,万佛山上,无相寺里。
老衲微微一笑,像是想到了甚么,像是看到了甚么,又或许甚么都没想透,甚么都没看到!
我欲成王,天下言孤,此孤当真孤,孤寡一人,乱冢荒坟,无处话苦楚,轻风过处,冷!冷!冷!
“哎!没想到为师会逗留此境如此之久,不过幸亏毕竟是悟了一丝!”他收回目光,眼眸重新归阖,“我要莲开,莲便不得不开,这就是造化么?”
苏嵬身形一顿,张嘴便骂,“净他妈的胡扯,老子的种,我没让他死,阎王来了也得给我退归去!我倒要看看这阎王是活着的短长,还是死了的短长,是姓秦的短长,还是姓苏的短长!”
然后她收回目光,迈步走向那日落的方向,迎下落日,衣衫轻扬!
红袖扭过甚去,不去看那两道背影,看着那落日落处,好久未曾回神!舒儿从一旁走过来,挨着她的身侧站着,昂首望向红袖。
“痴儿,你可看尽了那众生之面,可曾看到了那射中之劫,可曾看到了你的道?”老衲喃喃低语,也不知这口中的痴儿到底是谁,或许那人就在目光绝顶吧!
红袖一笑,“舒儿很短长呢!已经会照顾人了!姐姐要去一个处所,过几天就返来!”
舒儿点点头,似懂非懂!
“嗯!为师又懂了一些,似懂非懂才是真懂嘛!就是不晓得你懂了多少,莫不是这些日子只顾着后代私交了吧!嗯嗯,不过如许也不错,不入尘凡,焉能悟尘凡,只是悟归悟,别被误便好!”老衲人一小我自言自语,像是孤单的很了,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欣喜,随之转入担忧,倏尔又化为安静!
“哎,我说,你这小子如何这么没知己,咋就不记你爹的好?咱不说别的,爹每年给你买了多少糖葫芦?”
四周的白袍玄甲莫不是伏跪于地,悄悄目送苏嵬走出一段路,然后起家远远地吊在身后!
“姐姐,是要去找救他的体例?”
苏岳霖悄悄一笑,“要我看还是你短长些,这世上哪另有比你更不讲理的人?”
苏岳霖点点头,“好吧!看你每次死皮赖脸的给我糖葫芦的情分上,咱爷俩就不相互揭短了!”
……
“咚~”
三声钟鸣,似绝未绝,这三声是钟声也是大道之声!佛修循环,修度化,修尘凡,修枯禅静坐。
“好!”舒儿慎重的点点头,声音脆生生的,如银铃作响!
这一日,无相寺内铜钟自鸣,三响惊天!老衲人终入造化!
苏嵬是一头灰发,苏岳霖亦是一头飘散的灰发,像极了两条受伤的孤狼,相互依托着取暖,舔舐伤口!老狼是北苍的王,小狼是北苍将来的王,霸道多舛,骸骨成山!
一声钟鸣悠悠而来,在寺中回转,又顺着澧江逆流而上!此声沧桑,钟声所过之处,水中鱼儿玩耍,不时跃出水面,欢乐非常!
不知何时这万佛山无相寺后院的那方莲花池,本该另有几个月光阴方才气开的荷花,一日尽放!粉雕玉琢,轻风过处,袅袅婷婷,飒飒之声不断,如同梵音唱响!
……
红袖没有跟着回沧州城,她目送着舒儿跟着雄师走远,目光怔怔地,一向看了好久,直到目光不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