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离京来此构筑长城,本想把几个孩子都带在身边亲身教诲的,可父亲和岳父那边都没有同意,说是怕影响到陆袓的婚事,毕竟那一年陆袓也十二岁了,而他自是也不肯迟误孩子。
再则,北地痛苦,他此次来又不是来城里驻扎,而是在边塞的蛮荒之地构筑长城,因此,陆端建议他把几个男孩子也留下,不管如何,都城有陆家的族学,城里城外另有大大小小的书院,前提比这些蛮荒之地不知要好多少。
陆鸣接过信来扯开了,信是陆端写来的,信里提了两件事,一是说太子妃喜获麟儿,皇上大赦天下,筹算把天下各处判处三年以上的犯人全数押送过来构筑长城,如此一来,陆鸣有望提早两年完成任务;二是陆袓的婚事定了下来,男方是一名新科进士,年方弱冠,家道虽贫寒些,但为人不错,学问就更不消说了,不然也不能成为新科进士,现在在翰林院练习,结婚的日子就在三个月后,毕竟陆袓也十七岁了,再拖下去,就该成为笑话了。
这是那年他离京后第一次见颜彦,又四年多时候畴昔了,能够是因为一向在路途驰驱的原因,这个女人的脸不如在都城时细致白净,眼尾也有了细细的皱褶,但整张脸却比在都城时更有神采了。
最后,杨伊帮着出了个主张,说是不可就选一名豪门学子,可巧本年是大比之年,没想到真挑中了一个合适的。
李琮笑了笑,没有回他这句话,指着城墙上方的牌匾说:“方才我们几个都在争辩,这牌匾上三个字不敷大气,也不像是你的水准。”
可惜,这平生毕竟是意难平了。
因此,他最恨的还是他本身。
相看了一年,目睹这些世家不可,颜陆两家又把目光转到那些大臣之家,哪知还是没人敢娶。
也必定是恨的,他恨的人多了,他本身、母亲、颜彧,也有颜彦,另有马氏、陆呦等人,他不止一次想过,倘若母亲没有不时在他面前抱怨颜彦的命格硬,倘若颜彦未曾用心藏拙,倘若他没有被颜彧的笑容打动,倘若颜彧未曾用心勾引他,倘若马氏没有耗费知己,倘若他当时没有找母亲而是去找父亲商讨此事,倘若那天陆呦没有遵循他设想的那样进入藏书阁,倘若。。。
她是在陆鸣来此地的那年夏季从监狱出来的,出狱后她回到陆家,见儿子在陆家还是备受凌辱和架空,小女儿因为照看不周病殁了,和儿子筹议后,她带着儿子一起来北地找丈夫了。
但是话说返来,李琮固然退位了,可他毕竟还是顶着一个太上皇的身份,内里打他主张的人定然很多,这也是为何他们上了北边官道很快又往东拐去山东上船的原因,因为到了海上要找他们的踪迹就难了。
也就是从当时起,他和颜彦的人生都产生了逆转,完整掉了个,他千方百计娶进门的老婆竟然是个冒充的才女,而颜彦被逼下嫁的丈夫倒是个不折不扣的才子,另有颜彦本人,也是一名几近无所不能的大才女,伉俪两个都像是蒙了尘的珍珠被人擦亮了,越来越刺眼越来越夺目。
只是偶尔半夜梦回,他还是会有诸多的不甘和不平,因着这些不甘和不平,也会有肉痛难忍之际,故而,他会在半梦半醒之间抓住身边的人哭诉一番。
这么说仿佛也不对,颠末这么多事情,有朱氏和颜彧的先例在,这些世家一个个夺目得很,连和陆家走近些都不敢,哪还敢联婚?
说完,大抵是感觉陆鸣对陆袓的婚事不太对劲,毕竟丈夫的世子之位如果不革的话,陆袓也是镇国公府的嫡出大蜜斯,完整能够嫁一名世家公子,并且还是世子或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