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人策马几十里,除了及腰深的乱草,以及惊飞的鸟雀、惊走的狐兔鼠鸡等野物,门路两旁不见火食,只剩荒废残破的土墙、格梁。
“由此可见,在六年前,也就是绍兴八年,金国的国力就已经在内哄中减退。”
王宏逸听得出神。
“我第一次来北方,但愿能看到一望无边的麦田是多么模样。”
“说了内部斗争,再说国力。自二十年前金国灭辽,而后接连攻破汴京、南侵长江流域,数番劫夺,国力、战力达到鼎盛,以后便将中原交给伪齐刘豫,回北方纳福、争权夺利。而刘豫数次与宋军作战,全数得胜,即便金军帮手也无济于事,眼看中原不保,只能废掉刘豫,偿还地盘,想让临安朝廷承念金国恩德,自此划黄河而治。”
晓得王宏逸对金国体味未几,刘安便解释道:“先说内部斗争,金国现任天子完颜亶九年前继任皇位,当时搀扶他上任的是掌管天下兵马、把持金国朝政的都元帅完颜宗翰,天子亲政需求收权,因而用相权换了完颜宗翰的兵权,两年以内将他部下的掌军大将及幕僚亲信全数调出军中杀尽,七年前完颜宗翰愤激而死。军中主战派与朝中主和派本就水火不容,完颜宗翰一死,主战派势微。六年前,主和派为稳固职位,发起偿还宋国土地,进一步减弱主战派权势。”
“别这么悲观。金国并不比临安朝廷强,从某种层面来讲,乃至更弱,五年以内我们必定能光复中原。”
“这么好的地盘,实在是华侈。”跑了几十里,马蹄放缓,王宏逸环顾了望,忍不住感喟。
“沿途不见火食,都没人了,没有二十年疗摄生息,恐怕很难。”
“首级,恕我冒昧,我实在不知你的自傲从何而来。”这个迷惑埋在王宏逸心底好久了。
之前一向觉得他在南边人脉广、耳目多,不想在北方敌占区竟然也另有人可用,这倒是个可贵的好动静。
在南边具有潭州、岳州七八十万百姓,尚且不能跟临安朝廷对抗,为何就能坚信到了北方能赶走金人光复中原?莫非金人几十年的尽力还比不过他们从南边带来的三万人?
“金海内部斗争很庞大也很蛮横残暴,根基都是直接杀人,见了血,仇恨便会一向持续下去。五年前,主和派势大,主战派新任头领完颜宗弼结合朝表里主战派诛杀主和派领三费事完颜宗磐、尚书左丞相完颜宗隽、左副元帅完颜昌,至此主战派才又稍占上风。等完颜宗弼大权独揽,厥后必然又是一片血雨腥风,金国乱局比临安朝廷更甚。”
王宏逸辩驳道:“我感觉不是如许。金军不能再南下,一是他们度过江,吃过亏,晓得长江以南不好攻占;二是南下的战线太长,也倒霉于用兵;三是临安朝廷建立以后,稳定了江南了,兵力和农业出产有了大生长,气力比拟靖康之乱以后有很大晋升。”
对于刘安的来源背景,王宏逸固然体味得不深,但还是晓得他曾在岳将军密谍司任职。
“至于四年前,完颜宗弼率军南侵,一个月内重新夺回河南、陕西几十个州郡,不过是最后一搏!”
“两个启事,一是临安朝廷以为北方蒙受金人和刘豫十几年践踏,残破不堪,真收回来,必然要破钞国力去管理,实在不划算,不如直接丢弃。”
隔天,刘安与王宏逸带着数十名亲将均州送来的耕具送去一军团,而后直奔百里外的邓州城而去。
听闻这等内幕,王宏逸非常震惊、万分不睬解。
此时听刘安一说,顿是感受视野开阔了一些,本来北方金国也与临安朝廷差未几,争权夺利、战和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