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等几人伸谢,便领着人自去了。
“西跨院里的管事,会不会是苏姨娘使惯了的?”
木成文不置可否,摆了手让木宵出去,木宵便垂了头辞职出去了。
梁妈妈一出院子就听身后有人问,转头去看,却见了个神情安闲清冷,年事看去也不算小的丫环,冷了冷脸,莲子便勉强一笑上前辩白:
梁妈妈又在前院里曲盘曲折走了半晌,这才到了木成文的院子,倒是一片黑黢黢的,连灯也未点,她便出了院子,往中间的书房院子一瞧,书房里,倒是点着透明的灯火。
“我让你放肆!我让你做小人!我让你颠倒是非!我让你丢人现眼!我让使心眼……”
木安倒是半下午就回了院子,并没有等筵席散了,且满面郁郁,秋月见了便往自家院子回,一归去就听莲心奉告说木容等的乏了先歇一歇,倒是不见了莲子。秋月几番探听莲心只说不晓得,是木容遣了莲子出去不知做甚么了,秋月也只得就那么等着,可一向比及入夜,木容仍旧未起家用晚餐,乃至连莲子都也没返来的时候,秋月就觉出了不对。
只是天将一亮,木容起家自行打了冷水洗漱,吃了半碗清粥便进了小佛堂,跪了蒲团上便就着中间的经籍诵念起来,心下更是愈发的安静。
“老爷罚了四女人去后院小佛堂跪上三日。”
梁妈妈是畴前木家尚在村落时太夫人身边跟着的丫环,太夫人身边也只得这一个小丫环服侍,经年畴昔,虽说厥后木家发财,却也不免看重,且她□□岁上是眼看着木成文出世又算是眼看着木成文长大的,木成文对她的看重,也是愈发的可想而知。
木容随在那般处所还睡的安稳,却不幸她院子里的人,各个担惊受怕不能安稳。
木容等那婆子说完便自行往小屋去,小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灯芯却细弱,光便暗的很,只模糊瞧着摆了架破木窄床,床上扔着两套破棉絮,脏污不堪的模样,木容此时才蹙了蹙眉,只将棉絮推到一边,伸直在床上铺着的薄薄一层稻草上,倒是很快竟睡着了。
这一夜里,也只要小佛堂是安安生生的过了一夜的。
“谁使惯了的,凭借谁的,又有甚么干系?纵是再不得脸的,也是我木家的主子,由不得一个下人去轻贱。”
梁妈妈见木成文面色不好,瞧了几眼也未敢回报,木成文看梁妈妈这番作态,便蹙了眉,梁妈妈终是叹了口气,将在木容院中所见一五一十道来,就见木成文面色愈发的坏了,最后眼底里竟模糊燃着一团火。
她与佛也算有缘,佛给了她一世凌辱,却又总算怜悯她,送她再回过往一遭,也算偿了她满心怨念,将来到死,也不至于不甘循环,再不敢为人。
只见木宝领着几个丫环婆子气势汹汹往里进,本来正禁止的小佛堂里的婆子们一瞧是六女人,顿时腿软了几分,也不敢再禁止。
说着把莲心今后掖了掖,莲心也就听话垂了头退了归去。莲子本觉得梁妈妈不会再理睬,谁知梁妈妈竟开了口:
可这一回,木宁仍旧没到面上来。
这扬声一道刻薄又略带稚气的声儿响起,小佛堂的院门就被砰地一声踢开了。
“宣儿也是偶然,伯父别要见罪才好。”
梁妈妈低头应了是,可见此究竟在触怒了木成文,却顿了一顿又提示着:
“院子里倒也还好,虽说乱,但到底栽种了些花树,只是我听四女人身边服侍的丫环说,这也是前几日里四女人拿身上的一支银簪请了管事的,这才派了几个婆子去给院子里胡乱种了些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