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细皮嫩肉的,大哥,留下不?”
那人终究没了耐烦,尖刀朝她们点了点,“啰嗦甚么!过来!爷爷的刀子可不认人!”
她脸都白了,“明镜!不是早叫你躲着她们?”
明镜想起这半年来庵里的窜改,想起前几日和师姐去后山采茶时撞见的肮脏事,不由打了个寒噤,点了点头,目光垂垂果断。
明心搂着明镜,心底一片冰冷,看着阿谁越来越近的身影,绝望的向后挪着脚步,眼底是无尽的悲惨。
那董大官人呵呵笑了两声,就着智能的茶杯饮了口茶,二人打了一番眉眼官司,眼神更加黏腻,过了好一会儿,才清了清嗓子,说道,“本官有幸见太小徒弟绣的一副‘达摩东渡’,实是巧夺天工,只是那幅太小,我要的这个是要镶在五联炕屏上的,”他比划了一下大小,从袖筒里取出一轴绢画,“这幅《老君骑牛图》是要献给朱紫的,还请小徒弟尽些心。”
她忍着内心的不适,垂着眼睛,并未几说甚么。
她俄然间就失却了力量。
“……后山那处长了棵白果树的山崖,我带你去拾过果子的,我们用绳索缒下去!”看着师妹惨白的小脸,她定了放心,“那山崖底下有条巷子,是山中猎户常走的,等下了山,我们妆成和尚,去港口乘船。”
峰叠翠秀,迷障山,水月庵,一处独门小院。
明心仓猝退了出来,听到屋里那董大官人说道,“她是那里人?”智能娇声道,“没知己的,我晓得你的心机,瞧见新奇的,就要把我丢在一旁了不成?”
又是这类眼神……
两人如同被定住了普通,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俱是不成置信。
门帘子俄然被翻开,走出去个穿了锦袍的中年男人,身后两个姑子嘻笑趋陪,非常殷勤。
明镜有些茫然,“回都城?”
“回方丈的话,是十四。”
智能问她,“你本年多大了?我记得约莫有十五了?”
明心和明镜独居的小院挨着后山,院子外头还套着一层院墙,两人耐烦比及入夜,踮着脚悄悄把张半桌搬到了院墙底下,踩着桌子好不轻易翻过院墙,顾不得拍去身上的灰尘,却俄然听到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呦——这是要跑哇!小尼姑这是筹算去哪儿啊?”
借着月光,明心也只能看出此人个子不高,手里提着把尖刀,只听他哈哈一笑,“哎,还真是个小美人儿,这细皮嫩肉的,不如从了我,我们好好乐呵乐呵,没准儿我一心软就把你们放了呢?”
那年青的把年长的扯到一边,嘀咕道,“大哥,这个长得不错,不如弄归去养一养,卖几个钱耍耍?”
被那人左拦右阻,两人垂垂丢失了方向,也顾不得是上山还是下山了。
“那……我们去哪儿?”
见她呜呜的哭,年长的阿谁狠声喝道,“噤声!引来了人就费事了,还不如这就成果了你!”
“留甚么留!这两个定是前面山上的尼姑,”对方说着,便伸过手来在明心身上寻摸,明心这会儿动不了,也只能任他所为,没几下就把她身上藏的银钱和度牒都搜了出来,“已然死了一个,让人晓得了,我们须脱不了干系。”
到底挣扎着活了下来。
……
上个月家里就该送供奉来,可到现在仍没有动静,也不知是甚么原因。
从明心居住的小院走到方丈的居处也不过是半炷香的工夫,此处花木扶疏,安插得极其清净讲究,明心在外头报了名号,闻声屋里喊了声“出去”,便低着头排闼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