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固然时不时便要和他闹一场,却没有将家事闹到衙门里的风俗,唐辎问了几句,见问不出来甚么,也只好先放动手头的事,和部属说了一声,便提早下了衙。
唐松见父亲神采不悦,忙道,“母亲,还是先讲闲事要紧。”
桌面架子上搁着明黄色的圣旨,唐辎拿起来翻开,唐松在一旁道,“明天上午才下的旨意,mm的婚事提早了。”
她不免又想起女儿结婚,公中不肯多出嫁奁的事儿,“老太太也是丰年纪的人了,何必死揪着银子不放?将来还能带到棺材里去不成?”
唐辎说着话,又看看小女儿,“我还没问过你,你在孙家住着,风俗不风俗?”
“表哥待客倒是挺热情,平时缺了甚么,尽管说一声就行,他也从不让外人进我的院子,就是……”曼春皱皱眉,想了想,还是决定小小告他一状,“此人有点儿喜好自说自话,挺讨厌。不过,他固然挺可爱的,却已经救了女儿好几次了,每次想骂他的时候,想想恩典,就又张不开嘴了。”
世人见唐辎来了,忙过来施礼。
唐辎看到小五,想起一事,“一会儿你爹过来,你去和他说说话。”
“那一套也不差了,等黄花梨的打好了,再给孩子送去就是了,她是朝廷敕封的王妃,谁敢怠慢呢?再说王府的规制都是朝廷定下的,我们筹办的陪嫁再好,也放不进正堂里,何况端庄皇子结婚又和宗室不一样,甚么时候该做甚么,流程卡得紧紧的,底子没有晒嫁奁一说,到时候谁晓得哪个是宁姐儿带来的?”
小五出去倒茶,闻言插了一句,“夏季那么冷,难活哩,传闻那些莳花的都是在汤泉四周,夏季土不冻,花才气活。”
眼看这两人又要吵起来,唐松心中沉闷,起家道,“我出去逛逛。”
曼春想到小五家的事,问道,“小五她爹娘要和离?”
唐辎想了想,“陪房的人选必然得慎重,你也问问孩子的定见,玩安排还差几件,你报给我,我叫人去寻,衣裳去外头铺子里买,先不管尺寸,凑齐的件数再说别的,家具么……要不就用本来的那套?哪怕略差些――”
王氏内心烦躁得很,听他提起太夫人和林夫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盛放圣旨的架子一推,几乎推到地上去,怒道,“别提她们!一个个就仿佛与宁姐儿没干系似的,轻飘飘的就把这东西甩给我了,也真美意义!”
以是这处宅子说是三进,实在是三进半,比曼春本来在黄家胡同买的那座宅子多了个三合院。
论起mm的嫁奁,唐松从未筹算开口,母亲疼mm是天然的,再说了,好男儿不吃分炊饭,这时候计算甚么呢?
唐辎接到家里的动静,说太太病了,他将报信的人叫出去问了几句,那人却说不清是如何回事,问请了太医没有,也不晓得。
王氏撇撇嘴,“三姑太太那样的短长人,我哪儿敢磋磨她家令嫒?”
“我何时说过你磋磨媳妇?”唐辎烦了,道,“当初你才来的时候也是吃过亏的,那是松哥儿的媳妇,哪怕为了不叫松哥用心学业,你也该照顾着些。”
唐辎神采不太都雅,“亲家那边有三mm筹划,就是办得俭省些,也不会少了孩子的嫁奁,等媳妇进了门,你照看着些,别叫人欺负了。”
王氏擦擦眼睛,叫李嬷嬷拿来账册,看了看,“除了家里现成的庄田、宅子和铺子,绸缎衣料大可去铺子里现买,正做的四十八身衣裳和家具是来不及了,玩安排是这几年一点点攒起来的,大半都得了,陪嫁的人选只定下来一半,还得再挑两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