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嬷嬷再要回身避开已来不及,便抱着二女人的头,勒紧了被子不让唐辎翻开,吃紧的叫了声“太太——”
父亲和影象中的模样相差不大,三十出头的模样,白净的国字脸,端倪端方俊朗,留着短须,嫡母还是那样富玉面子,板着脸,神采冷酷,并不正眼看她。
正在这时,一只细瘦惨白的的小手从被子里挣扎出来,一个打挺,给韦嬷嬷帮手的白脸婆子一时不察,竟被蹬得松了胳膊,目睹着那只小手极快的划过一道弧线,往韦嬷嬷脸上——狠狠一抓!
“童嬷嬷,你快松开太太呀!”
韦嬷嬷脸上火辣辣的疼,眸子子几乎被抠出来,她尖叫一声,慌乱中伸手捂脸,被子摔到地上,滚出个只穿了中衣的少女,披头披发狼狈得很。
童嬷嬷挣开桎梏,跪到唐辎脚下,指着韦嬷嬷,哭道,“大老爷,二女人醒了!已经醒了!可她们要把二女人送去庵堂!那哪儿是能养病的处所!您可要为二女人做主啊,二女人不能挪动啊!”
王氏的丫环魏红扶着主子,一边为王氏捋着心口顺气,一边急得跟甚么似的,“还不把这疯婆子乱棍打出去!”
现在是个甚么景象?
唐辎不睬她,王氏也不再说话,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屋里的安插,心中动机翻了几番——家丑不成传扬,这些年她对二女人的态度他看在眼里也心知肚明,相互忍了这些年,真要闹,早就闹起来了,慢说明天没能送走这小贱人,就是送走了,也不过是生一场气,罢了,冷一段日子罢了,她有儿有女,还怕这个?
韦嬷嬷刚才还歪在那边喊疼,这会儿闻声动静,一骨碌翻身爬了两步就跪下了,砰砰砰的磕响头,“是老奴的错!老奴没抱好二女人!求老爷开恩!求老爷开恩!”
当时候袁家亲眷里也有人劝她再醮,劝她“再走一步”,可她能去哪儿呢?天下之大,除了袁家,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