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宁听了mm的建议,没有直接绣那《百鸟朝凤》,而是将上头的鸟儿和草木形貌下来,先在浅显绣布上练手,等练得熟了,再正式绣。
趁着石榴还没来,钱婆子和来买东西的仆妇们说闲话,就假装偶然的提起了她,旁敲侧击的扣问石榴的事,石榴毕竟是在主子跟前有脸面的丫环,背景又硬,按说钱婆子向这些仆妇探听,这些仆妇合该忌讳端方,多数不会有人理睬她,不过钱婆子会说话,别人倒也不烦她,且她又肯舍得给饶头,未几时,便弄清楚了石榴的身份——竟是在府里女人身边服侍的大丫环。
石榴站起家,挑帘走到外头,见那婆子递给紫光一个纸包,便问道,“如何回事?你拿得甚么?”
石榴在大女人这里讨了个败兴儿,她出了院子,不肯把里头的事对别人说,见紫光和那婆子在门口等着,便叫紫光归去,又叫先前的那婆子领她去后门看绣线。
钱婆子见世人对石榴恭敬、奉迎却又害怕,就不再多问。
石榴只得怏怏去了。
紫光揉着眼睛走了。
石榴来的时候,唐曼宁正用心致志地绣着一只百灵。
她一开端想得很好,脑筋一热就点头决定了,等拿来兄长的画,没等形貌成花腔子,便犯起愁来,这画幅太大,宽三尺,高四尺,有树有草有水,大大小小的九十九只鸟儿,个个姿势分歧,等绣成了不管是装裱了挂墙上或者做成屏风都是极可贵的,但是也因为太大,不晓得甚么时候才气绣完。
曼春绣好一片花瓣,昂首看了她一眼。
唐曼宁点了点头。
她身边就有人伸肘悄悄撞了她一下,“小女人爱打扮罢了,快挑,归去晚了细心叫人问起。”
石榴被钱婆子阿谀的欢畅,乜了她一眼,拿腔拿调的嗔道,“只如果好的,你固然带来就是了,我们如许的人家,甚么好东西用不得?”她一指那守门的婆子,“明儿你来了,叫她去给我报信儿。”
那婆子道,“有个专卖绣线的在后门那儿,每天这时候过来。”
石榴从里头抽出一束大红的,余下的扔给紫光,对那婆子道,“带我去瞧瞧。”
“这针是姑苏来的,好用得很,粗的细的都有。”
石榴一挑眉,把手里的胭脂膏子盖上盖子,扔回篮子,“只要东西好,代价天然好说,放心,不白要你的东西。”
石榴睃了一眼屋里的那座挂了几百样色彩的线架,低头看看唐曼绣的鸟儿,笑着凑上去好话不要钱似的狠狠地夸奖了一回。
钱婆子记着了石榴,第二天再来时,特地给唐家后门守门的婆子塞了一瓶鼻烟沫儿,请她帮手叫一下“昨儿来买了很多线的穿红褙子的石榴姐姐”,守门的婆子得了好处,天然乐意,从速去了。
那婆子一见是石榴,唬得她从速道了声“石榴女人好”,又道,“这是一点子绣线,给紫光女人捎返来的。”
等那几人都挑好了东西走了,钱婆子在后门又站了有半柱香的工夫,石榴才不慌不忙的来了,她对钱婆子捎来的线和胭脂都挺对劲,听了钱婆子一车阿谀话,虽瞧不上这老婆子,却也不回绝从她那边沾些便宜,“替我探听探听那里有好的神仙玉女粉,有好的话捎来一盒。”
钱婆子一看有门儿,就道,“这得看看才晓得,不过,再便宜也不比这个数低。”说着伸手比了下。
那妇人便闭了口,不再多说了。
那小丫甲等石榴进了屋子,撇撇嘴,无声地呸了一声,到底不敢再睡,靠在门边拿出个小荷包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