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子面露赧色,“给娘添费事了。”
几日下来,也听惯了百灵婉约清灵的鸣啭。
这个桂二少行事,实在是斩钉截铁、洁净利落,好似夏天咬下的一口黄瓜,又清又脆,还带了一股特别的回味。
大太太和大老爷商讨了好久,到底还是派了牛总管出马。
大太太慈爱地望着七娘子,“这就说得上费事了?那娘可不是把你费事透了?”
七娘子不由就有些宽裕。
两母女说谈笑笑,敦睦到了非常。
七娘子就货真价实地透暴露了感激,“娘真是贤能淑德,可谓主母典范……”
“都是值得的。”她安抚七娘子,“你年纪小,不晓得族里的短长。九哥若只是个庶子,将来在族里不免到处遭人眼色。三个堂兄弟到底又隔了房……写到我的名下,将来在族里就有了底气。”
又解释给七娘子听。
“这是天然。”她也拥戴了起来。“想来表哥在边陲,也实在是吃了好些苦……”
大太太面色深沉,半晌都没有说话。
二太太往年都是直接把东西往大房一送了事,本年竟然也派了身边得力的管家,“这一次二房的金饰多了,总不好老费事年老迈嫂。”
两件事都非得要个能人盯着,才气让两佳耦放心。
“她还能如何样?”大太太不觉得然,“九哥写进族谱,就是我们家的嫡子了,这又哪有现放着嫡子不睬会,过继侄子的事理?”
立夏就一脸恭敬地上了前。
“世妹没事吧?”桂含春也就顺势跨前,一下拉开了和七娘子之间的间隔。
七娘子被笑得还真有几分恼起来了。
一边细细地叮咛了牛总管几句话。
牛总管又那里有不懂的?
却没有想到鸟笼本来就晃,别人又高大,肩头带翻了鸟笼,鸟食、鸟粪,一下撒了一地。
七娘子精力一振。
“也是!”七娘子就缓了神采,“还是娘考虑得精密。”
七娘子这是在担忧三姨娘吧!
七娘子恨恨地跺了顿脚,“我归去换裙子!”
婚事底子还没有一撇,虽说年纪还小,倒是无妨事,但万一鼓吹出去,毕竟与七娘子的脸面有些侵害。
六娘子却又一边笑一边打趣七娘子,“我们七妹终究也有了这一天了!畴前是如何笑姐姐们的?这,这的确是活生生的现世报!”
大太太眼角眉梢,模糊约约带了忧色。
“三姨娘就算是道行深厚,这么多法事做下来,也该往生了吧?不说观音山的同寿大师,就连寒山寺的徒弟,我们都是多次费事过了,每年私底下另有供奉……她就算有天大的怨气,也架不住这些大师多年来的祭奠与供奉……”
“女人要立夏懂,立夏就懂,女人不要立夏懂,立夏就不懂。”
“你是说……”大太太神采一动。
面前倒是一花,一时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时,她已是被桂含春挡在了身后。玄色金团花的服饰,就顶在了七娘子鼻尖。
大太太听得顺心遂意,捂着嘴呵呵地笑了起来。
话里微微的担忧与惶恐,逼真地表达了七娘子患得患失的表情。
大太太忙上前把七娘子按了归去,“傻孩子,才吃了药,不要乱动换,免得又着了凉。”
一时又想到了叔霞的话,八姨娘的死……
一步顺,步步顺。
大太太看了就很高兴。
他就会心肠笑了笑。“世妹请自便!”
“这应当是不会的。”她也沉吟了起来。“你二婶向来也没有回过西北故乡,是在都城进的门,多年来不是在都城,就是在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