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长线钓大鱼，四姨娘或许是要有大行动了。
“倒不认床。”七娘子轻柔地说，她的声音就像是江南岸边的东风，不知不觉间，听得人嘴角都要翘起来。“就是气候寒暖不定，实在恼人。”
梁妈妈眼神缓慢地掠过七娘子的耳朵脖子手腕，很快放下心来：九姨娘没给七娘子留甚么宝贵金饰。
“那里谈得上关照不关照，七娘子有事，尽管来问我们就是了。”
“大姨娘和五姨娘一早就去了。”梁妈妈温温笑着，“七房、八房也有丫头或妈妈去拜祭。倒是四房一向没见着动静。”梁妈妈手底下使出来的人遍及杨家，论动静通达，大太太也比不过她。
大老爷还亲身来给九姨娘上了柱香。
五姨娘上过香，擦着眼睛，“没想到九姨娘去得这么早……唉，当年她进府绣花的时候，才止十八岁。”
七娘子就感觉，本来要获得大姨娘的善心，也是有前提的。
私底下，这个笑话传了很多年。
五娘子呢？
“九姨娘生得都雅，以是就命薄。”大姨娘是睁着眼说瞎话，九姨娘的长相在杨府姨娘里，不过中下。
“七娘子好。”梁妈妈收了伞，先洗手到屋内牌位前上了一炷香，这才出来拉住七娘子的手，“七娘子瘦了。”
初娘子杨怡固然是庶女，但才出世就没了娘，又是这些后代中排行最长的，自小就养在大太太膝下。向来行事都是风雅得体，对姐妹们热忱有加。客岁她出嫁，五娘子极是舍不得，哭湿了好几条手帕。
“一会儿让人给她量身做几件新衣服。”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五姐穿小了的几件，先改一改，让她穿几天等新衣服来了，再换。”
她是太太亲生亲养的，才两三岁就带着出了门，去了太湖玩耍，每年夏季，还要在香雪海住一两个月。更别说积年来有甚么大户人家的女眷上门，五娘子都要出面陪客。
七娘子暴露一个淡淡的笑。
大太太深思起来，四姨娘这是甚么意义？年前和九房走得热火朝天的，九姨娘死了，却不去打个呼哨。
“九姨娘那边到底还需求一小我照顾。”轻飘飘的一句话，秋枫便被留了下来。
大姨娘与五姨娘固然有些脸面，但一向无儿无女，在后院里就像是无根的浮萍，只能靠着大太太讨糊口。大姨娘这话有点自爆其短的意义，不过含得很深。
五姨娘看了大姨娘一眼，也摆出了和蔼的笑。
大太太发笑起来，责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心疼她。”
七娘子举止文雅，不下二娘子。
“今后日日在一处，倒不必这么客气。”她说。
私底下，大姨娘和五姨娘常群情：到底是九姨娘的种，哭起来那满面涕泪的下作样，与九姨娘是如出一辙。
七娘子被白露接到西偏院的时候，身边只带了立夏。
“梁妈妈好。”
二娘子眼神胶在书上，抬也没抬起来，五娘子哼了一声。“九哥，你亲姐姐来了。”
提到初娘子，五娘子便不说话了，气鼓鼓地坐了下来，别开首不看大太太。
九姨娘的办得还算昌大。
因为大太太的话发得俄然，七娘子的箱笼就只好先堆在门外，等里头的箱笼搬出来了，再挪出来。
七娘子已经守了九姨娘的头七，看得出，这是个有城府，能沉得住气，说话做事都比较得体的小女人。进主屋被大太太养，已经是够格的了。守过甚七，再不接到主屋来，四姨娘就有话柄向大老爷告状了。
七娘子是在催问本身甚么时候能搬到主屋，小小年纪，话倒是说得很委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