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这丫头要再历练几年，恐怕把杨家的家务交到她手上，都能一手玩转了。
这几封信都是给江南等地的亲朋写的，远方的信，大过年的也送不出去了。
回完最后这几封信，师爷们回家过年，大老爷也就正式放下公事，开端年假。
第二天，许凤佳到底还是去了胥口大营。
便不再和董妈妈搭讪，两人冷静地自垂阳斋前的甬道，从小门拐进了百芳园。
七娘子一起深思。
行动小不了，就必定会引发上头的重视。
在立下开疆辟土的大功后，平国公天然与平常贵胄不成同日而语，平国公世子要找个媳妇儿，还用得着巴巴地下江南？京里的权朱紫家但是多了去了，一定就只要杨家的五娘子是个矜贵的。许家的做法，实在是惹人疑窦。
七娘子面前就闪现出小寒的模样……二娘子陪嫁畴昔的几个侍女，她也就和小寒熟稔些。
许凤佳就只是笑，“四姨，外甥年纪还小，很多事都仗着萧世叔提点，不过是挂了四品的虚职，真要摆起架子来，父亲都不会放过我的。萧世叔跟在父切身边已有二十多年，劳苦功高，我这个做世侄的当然要尊敬些……月朔一早必然上门给您拜年！”
没个过得去的借口如何行？
她又看了看九哥。
公然是江南王，不脱手则已，一脱手，就直指关键。
一年忙到尾，不过歇息五六天，这封疆大吏别人看着是有滋有味，名利场上的人，倒是苦辣自知。
她翻看了几页，终究看到了提及封锦的一段话。
大太太很遗憾，“唉，这提及来，萧总兵还是为了匡扶你才下的江南……”
小叶紫檀的桌椅、黄花梨多色玻璃炕罩、雨过晴和贡缎叠浪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炕头，里头炕桌上还放了两三张信纸――是大老爷昨晚入眠前没看完的信。
立夏竟是端赖本身揣摩，把七娘子的心机摸得不离十，猜到了乞巧进门，背后必有故事。
“皇上内心在想甚么，我也不是猜不到。”就可贵地向七娘子暴露了一些心底话。“毕竟君臣相很多年，皇上还是能谅解我们做臣子的难处。只是……东宫年纪还小，心机却极深沉，这几年对我们杨家不咸不淡，你爹虑的不是面前，是皇上身后……不然，又何必考虑和许家的婚事？我们和秦家、许家的联络本来已经够紧密的了，此时倒是唯恐不能更紧些！”
只是对七娘子的赞成，却没有明说出口。
她轻手重脚地清算起了书案上的文房四宝，把晾好的信纸逐张清算清楚，才去探看大老爷的神采。
这个清癯的中年文士脸上，也现出了丝丝缕缕的怠倦与衰老。“可惜，到了这一步，就算想转头做纯臣也有所不能，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七娘子也没话好说了。
把暖被为大老爷搭上，她才低眸出了小书房，叮咛门房内的小厮儿，“老爷睡着了，茶水留意服侍。”
这句话实在是说得很妙，连七娘子都不由费起了考虑，半天赋自言自语，“算了，是龙是虫，我也管不到那么多，归正他能好好度日，不把手插到大房里，我天然也乐见二房本身能立起来。”
但对政治斗争也故意得，就近乎妖异了。
许凤佳都这么说了，大太太固然遗憾，也只好放人。
从盐铁司的差使动手，是砍掉了大皇子和江南财务最紧密的联络。
垂阳斋的事，她一向憋在内心，和谁都没有暴露过一星半点，包含乞巧进玉雨轩的启事，也没有向立夏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