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升官后,圣上御体稍安,又感慨前些日子病魔缠体乃至于言不由衷,召了几位被迁怒的老臣回朝,并连续给中宫嫡出的五皇子召了三位教员,陈老学士鲜明在列。
六娘叮咛秋纹守在屋子门口,留意正房职员收支。
“把冰盆子撤了,窗户翻开,让风出去。”六娘叮咛道。
大老爷脸上一丝难堪当即就没了,大太太脸上也暴露了笑意。
屋里越来越暗,秋纹轻手重脚出去把烛台点上。一个闪电后,猛地就是一声炸雷,外头雨不一刻就落了下来。
六娘的手已经完整好转,不细心盯着看半点儿分歧也看不出,大太太又请了太医来看了一回,只说擦些去疤的药膏子,饮食平淡些便可,一屋子人才松了口气。
侯在外头的丫头婆子们鱼贯出去,夏茶细心地把窗前书案上的书都用砚台或镇纸压住,又轻声号召几个婆子一起把书案往里移了移,省的风太大有雨水穿过廊下飘出去。
五娘趴在凉榻上,胡乱翻着一本书。
内里天儿阴沉沉的,叫人坐着都喘不过起来,屋外的蝉鸣都有一声没一声的。
“五姐姐,细心眼睛!”六娘把书抽走道。
彬哥儿年事小,身边除了一个仓猝跟过来的小丫头,一个熟谙的人也没有,早就吓懵了,只呆呆地站在雨中,小丫头底子撑不住伞,伞被吹得东倒西歪,彬哥儿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
六娘按住五娘,叫夏衣把事儿说清楚,又指了大丫头们过来给五娘打扮。
五娘坐起来靠在背枕上,把珍珠都倒在浅浅的大木盘里铺平,先时还挑一下拨弄一下。六娘尽管拿了画的模样问,不一时,五娘兴趣就勾了起来,要拿一色米粒大小的珍珠串出一朵兔子形状的珠花来。
“奴婢传闻老爷使了人唤大少爷去书房见客,二少爷说今儿恰好是去听老爷教诲的日子,与三少爷起了口舌,不知怎得就闹了起来,说是说了很多不好的话……”
大少爷跪在地下揽着大老爷的棍子,芳姨娘跪在二少爷身边哭。
“我不来,你是不是要一家子都死了费心!”老太太展开大老爷的手说,又叮咛道:“都站着做甚么,看着主子淋雨?还不把人都扶起来!”